在宇文成思与文官争执过后,终于有机会重新站在了朝堂之上。她不需要通晓什么,也不需要具体做什么,只要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丰碑。
事情和宇文成思料想得差不多,当瓦岗军节节败退的时候,他们果然动了杨玉儿。皇帝皱着眉头晃晃脑袋:“这些人,果然是不成气候了。”宇文成思听懂了他的意思,拿杨玉儿出来胁迫,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们以天子修筑运河的事情做文章,征讨他说是□□,便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来的。既然要替/天行道,自然是自诩为仁义之师。至少在名义上,杨玉儿是秦琼的妻子。拿自己的妻子去威胁别人,那才是贻笑大方。
所以就算被占了一时的便宜,之后也后继无力,更何况节节败退的是他们。不能取信于天下的一支队伍,如何能得天下呢?当然,这也是瓦岗分明是后来战力不弱的一支队伍,却没有走到最后的主要原因。
不过,问题仍然是问题。靠山王要避嫌,卸去了统帅。就算是宇文成思经常活跃在朝堂上了,她也没有办法越过宇文成都直接接任统帅。莫说别人,就算在她自己的意识里,她终究是一个副手,天子之王师的主帅,还是应该是宇文成都。叫靠山王避嫌那是有理有据,毕竟是杨玉儿的生身父亲,只是叫宇文成都避嫌,实在是没有名目。何况,在杨玉儿的事情上,宇文成都既不信皇帝,更不敢信宇文成思。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法子。当瓦岗的战书下过来的时候,连宇文成都自己也着急了。战书写得极其简略:若是隋军肯后撤三十里,并撤去一半,他们就会放杨玉儿回来,否则,一位昔日的郡主为他们陪葬,那也是一件幸事。就连宇文成思瞧了,也气得直骂“卑鄙”,显然她忘了,其实她卑鄙起来比那些人更卑鄙。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更要命的事情是:他们只给了一个时辰考虑。不远处,宇文成思甚至能看见被五花大绑的杨玉儿,她被推到了最前面。宇文成都其实现在很想带一队人去救杨玉儿,不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没用的。若是强攻,只怕杨玉儿会命丧当场。若是朝中某一位将领干这样的事情,或许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不过强盗嘛,都是亡命之徒,不可同日而语。
退兵容易,若是将人手后撤一半,恐怕连皇帝都要受到威胁了。兵力后撤一半,就意味着瓦岗有了可以和隋军一战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是宇文成都绝对不能容忍的。
皇帝也没有好法子,更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宇文成都,索性躲了起来,宇文成思一边腹诽皇帝心大,一边同成都、张扬他们坐在一起想法子。若是宇文成都真的让步,皇帝也要受威胁,皇帝也真是信他。
宇文成思心里明镜一般,叫来秦国栋,耳语几句,秦国栋却跪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宇文成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不逼你。你去把林峰叫过来吧。”秦国栋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这一句,方才如释重负。
“我都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做?”林峰不到一刻钟就进来了,连礼都顾不得行,便问了宇文成思一句。宇文成思瞧了成都一眼,将茶奉给他:“哥哥,你先喝一点东西吧,不要上火,这茶能败败火,心静了,说不定能想出法子。”宇文成都长叹:“没有胃口,哪里能喝得下去?”宇文成思好言哄:“哥哥,你若是不吃不喝能救玉姐姐,自然没有问题了。可是目下咱们得先静静心,你说是不是?”宇文成都烦躁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成思安安静静地坐着,慢慢算着时间,一刻钟。也只是一刻钟,宇文成都忽而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世界也在眼前模糊,用力嘶吼:“你做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用了天大的力气,不过实则声如蚊呐而已。
宇文成思亲自指挥着人把成都用铁链子绑起来,他的力气太大,若是不用铁链子,空怕就会挣脱。林峰呆呆地看着,一时间也忘了帮忙。宇文成思麻利地忙活完,又命人寻来一张雕弓。很好,离秦琼给定的时候还有半个时辰。宇文成思面无表情地问林峰:“你想明白了吗?”林峰知道成思是有意考校他,既然她不着急,林峰也沉下心来仔细想,不觉失声叫出来:“你怎么敢?”
成思很满意,含笑问:“想明白了?”“是。秦琼他们让大将军做选择,可是大将军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因为陛下是不确定的。换句话说,就算他们再怎么算,也绝对想不到陛下会对此事不发一言。他们威胁大将军有什么用?就算是大将军服软,还有陛下,陛下又不会受他们的威胁,所以就算是用玉郡主来威胁,其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一开始,瓦岗的目标就不是让大将军退兵。可是用玉郡主的性命来威胁,大将军便是受制于人了。为了护着玉郡主,大将军不得不和他们谈判。可是大将军手里根本就没有底牌啊。任何要求,只要是关于军队的,都有陛下。向大将军要求了也没有用,大将军唯一能抵押出去,而对叛军有价值的,只有他自己的性命。若是叛军想用玉郡主的性命来换大将军一死,大将军定然会换。所以,叛军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让大将军死。目下,能轻而易举地放翻大将军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