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把秦国栋杀了?”林峰虽然已经知道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宇文成思浅浅地笑,站在船上看运河,浩浩荡荡,千里通波,“是啊,杀了,这样的人,我实在是不敢留着了。”宇文成思忽而逗弄林峰:“你瞧见我这样杀裨将,可是害怕了?”
林峰皱眉:“你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杀一个秦国栋算什么大事?还有麻叔谋呢?留着他,难道要等着过年吗?”宇文成思摇摇头:“麻叔谋不能动。他是父亲那边的人,也是我眼拙,我原先也知道他是,却只以为他是想借父亲东风的人,而不知道他是父亲的心腹,只是如今,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我与兄长已经翻脸,如今还护着一个朱贵儿在手里,不能再和父亲翻脸了,到时候腹背受敌,形势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
“成思,你想好了,真是相国吗?他可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宇文成思苦笑:“父亲是我唯一的父亲,我却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说得很对,我若是有什么意外,宇文氏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们来代替我。他叫那苏家公子来禁军之中,分明可以去想别的法子,却要来让我梳拢,就是在试探我。我有苦说不出,但凡有人以为前朝和后宫之间相互勾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宇文氏内里相互勾结了,我在后宫如此得宠,谁人敢去想,相国与皇后才是一条船上的?”
“这......”林峰想不明白,于是换了一种问法:“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宇文成思摇摇头:“不必,你能存身,就是在帮我。你看看外面藩王的大军,又要打仗了,这点事情先放一放。”
十一月,苏州。
宇文成思看着运河感慨:“兜兜转转,外面今日又回到了这里。”皇帝故意把冰手伸进了她的脖颈,嬉笑道:“可是不一样了,上一回来这里的时候,你还不是我的妻子。”分明声音不大的一句话,成思却红了脸,匆忙地转移话题:“陛下是准备在这里打了?”皇帝懒洋洋地笑:“是啊,这里是最好的了。苏州粮草富足,地形平坦,若是攻破了,那些藩王自然没有地方可以逃遁。我就不明白了,那些个藩王,为何要反朕?”
宇文成思未置可否:“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这天下,谁人不想要?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皇帝在宇文成思的耳畔低语:“谁人不想要,你会想要吗?”宇文成思很不客气地一巴掌呼过去:“别老有的没的逗弄我。”皇帝熟练地闪开:“找几个厨子,做些淮扬菜来吃吧。”“要找你找,我才不去。”
皇帝温和地笑:“好,我去找。对了,过几日同藩王打仗,这不是布防的事情都交给靠山王了吗?你就不要去了,省的你们见了又不愉快。”宇文成思点点头:“我也没想着要去。老王爷的忠诚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我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
打起来了。
宇文成都明显心不在焉,成思在城楼上看得着急。因为战事已起,成思也换上了一身戎装,晴空之下,气宇轩昂。开战之前必然是双方各派骁将斗武,而后才是兵卒一拥而上,算是鼓舞士气,也算是双方各自试探对方的实力。靠山王挂帅,先上去斗武的是宇文成都。可是对面有三个人。
宇文成思向司马欣使了个眼色,司马欣上去问:“王爷,对面三个人是一齐来的,您看我们要不要也多上去两个人。”靠山王轻描淡写道:“宇文将军少年英雄,对付这等乌合之众,自然一个人就足够了,再多派些将领去,宇文将军回头还要怪老夫派人抢了他的威风呢。”司马欣还要再说,被靠山王狠狠一瞪,已知不成。
对方来的,都是实力雄厚的战将。宇文成思再眼神儿不好,也能瞧出来这是曾经在上元灯会上见过的那几个瓦岗人,她曾与之交手。正是曾与之交手,才知道事情不妙。宇文化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城楼上,成思着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父亲,求父亲想想法子。”宇文化及紧紧皱着眉:“打了多久了?”“半个时辰了。”
宇文化及拍拍成思的肩膀以示抚慰:“你先别着急,既然能打半个时辰,这几个人暂时还奈何不得成都。容我想想。”宇文成思扯着宇文化及的外袍,声音颤抖:“父亲,正是因为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哥哥快没有力气了。”宇文化及不理会成思,转而对靠山王道:“王爷,这都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有结果,对方这么剽悍,还是让成思下去帮帮忙吧。”
靠山王冷哼了一声,不悦道:“这究竟是本王是主帅,还是你宇文相国是主帅?说什么忠心耿耿,打起仗来,还不是只想着自己?”宇文成思忍不住插言道:“宇文氏对陛下忠心与否,陛下心中自然有数,宇文氏虽然不畏惧为陛下血染疆场,可也不必要故意为之。”宇文化及咳了一声,看向成思,成思马上噤声。
宇文成都还在城楼下与人交手,一时不察间,竟然是对面的被打退了。这结果,着实令靠山王有些吃惊。不过对面又派了一个人出来,宇文成思眯着眼睛仔细瞧,虽然距离远,看不出是谁,不过光凭着他手上的八棱梅花锤就能辨认出来,裴元庆。成思心道不妙,她几番暗算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