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是饭馆!”宇文成思兴奋地说:“高大人,我觉得这些女孩子应该都是在某些饭馆子被盯上的。”
高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艰难地发出反对:“我觉得不是。与其说是饭馆,我更觉得是寺庙。你看这些女性,失踪之前的几个月至少都去过一次寺庙。”
宇文成思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虽说得有些道理,可有些女子去寺庙距离失踪的时间长达两三个月,我觉得那些歹人可能不会盯着一个目标这么久。”
高俊反问:“你会去寺庙吗?”
宇文成思果断摇头:“我一共就去过一次,还是回长安之后陛下降旨说因战争杀生,所以要祭告神佛才去了一次。”
高俊道:“我也不去。从来没去过。”
宇文成思自嘲:“我们这样的人要是真的信佛那才没法过活。不妄闯清净之地已经算是对神佛的敬意了,要是一边杀生一边信佛,那才是亵渎了神明。”
“我的意思是,虽然如今佛教流行甚广,但远远没有到人人念佛的时候,会去寺庙的人毕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你觉得,这些失踪的女子恰好都出现在了佛寺,是不是太巧了点?”
宇文成思凝神细思:“对啊,礼佛很花钱的,我看过祭告神明之后户部的账,珠光宝气的,几乎是一州之赋税。那些大寺庙的和尚也是要收香火钱的,没有银钱开道,怎么可能进的了大雄宝殿?贫民之家,哪里来的钱礼佛?”
“所以我的看法是:歹人挑了寺庙这么个地方盯梢,所以被盯上的女子才会家境富有,至于饭馆子,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渐之!”
一个胖胖的女人忙应声答了声喏,高俊吩咐道:“你这两天再翻看统计一下这些失踪女子出事之前去过的饭馆子,一共有多少家馆子是这些女人去过的,每个饭馆子都有多少个女人去过,查阅之后理一理,涉事的馆子叫赵班头带着京兆府尹的公人去探探底细,馆子都是什么人开的,家中有几口人,最近有没有突然添置什么大件,土地,仆役,甚至是店小二。”
胖女人恭敬地回了声“是”,便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宇文成思好奇地问:“你们衙门里面女人还挺不少。”高俊摇摇头:“不多,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都牵扯到了女人,所以把京兆府所有能参与的女人都找来了,她们看事情的角度和男人不一样,或许能发现我发现不了的东西。”
宇文成思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高俊说:“现在长安城内城外,几天能奔个来回的寺庙也不过就几十家,不像饭馆子那么多,我粗粗看了,和这些失踪女人有关联的也不过十几家。第一件事当然是亲自去会会这些个寺庙,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清净的神佛福地,还是吃人的魔窟。另一件事,不管歹人为什么要绑架这些年轻女性,一定是因为她们有利用价值,有价值就会有交易,交易如果不能摆在明面上进行,那就只能在黑市了。长安城除了东市西市,南边地势最低洼之处还有个黑市,如果有什么交易,我想那儿或许会有些端倪。”
宇文成思斜睨着他:“那你之前怎么不去?”
“我奏请过陛下,想一举铲除黑市,但陛下似乎在利用黑市做些什么事情,暂时没让我动。况且朝野才逐渐稳当起来,宇文将军回来了,陛下才能有合适的人手,否则就京兆府那几个人,根本不足以铲平偌大一个黑市。”
宇文成思“嘿嘿”地笑:“大人还挺会给人戴高帽。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不陪您去怕是不行了。”
高俊说:“将军要是出点什么危险,陛下非得把我砍成几段不可,我没这个想法。”
宇文成思笑着摇头:“你是文人,我若尚且不能全身而退,等不到陛下处置,大人也走不出黑市。”
高俊默然,也对。
宇文成思没着急,先回家去换了一身缮丝云纹的黑色女装,又折回了京兆府。高俊也换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绸衣。宇文成思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高俊道:“陛下赏赐了将军好些锦缎,怎么将军只穿缮丝?”
宇文成思笑问:“长安城中什么人最常穿缮丝带衣物?”高俊想了想:“师爷,镖师,生意人,教书先生,官员府邸的管家,内宫宫人和下等女官并下等黄门。”“这就对了,咱们要去大相国寺查问案子,又不是去摆威风,陛下赏赐的云锦一匹不下百两银子,一行动便如波光粼粼,太过引人注目了,就是有歹人也马上躲起来了。我穿件缮丝,正好显得是大人的管家,岂不是掩人耳目?”
是有道理,但更是因为宇文成思不想大相国寺的方丈对她过于客气,她穿次一点,即使有人留意,最多留意到高俊,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便更少一些。
高俊看破不说破,只是应声。
大相国寺。
高俊混在香客里面,假模假样地烧了两柱香。当他对着忙前忙后的小沙弥提出要见见监寺住持的时候,遭到了断然的拒绝。他看了宇文成思一眼,亮明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