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上柳梢头。广信王府书房,沈毅山翻看近来的书函。
“俞白,上个月走的茶叶瓷器送到了?突厥那边马场的马养出来没有?”
“已经送过去了,王爷,马昨日就已经到了秦家,还是老样子送山里面?”谢俞白躬身回禀。
“嗯,照旧吧,突厥查到什么消息没有?烧赌坊那人是不是他们的人?”
“回王爷,蛮王一收到王爷的信非常震惊,辩解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事,最近他们都在按您的吩咐操练兵马。这次还专门派了使者过来,说要亲自解释。”
“这几天城里查出什么动静?有没有人出城?”沈毅山抬头看向秦逸,摩挲着下巴,手指轻敲扶手。
“回王爷,城里这几天戒严,我们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可疑人物,再过不久,巡抚大人就要奉旨回京,他手里有圣旨,怕是不好拦下。
“鱼时安?哼,到时候他出城就找个借口将他拦下,本王亲自去搜。”
“是。”谢俞白和秦逸应诺俯身退下。
…………
秦逸和谢俞白出了王府大门,互相告别后分开回去。夜色下,一道并不明显的影子缀在秦逸身后,慢慢悠悠的跟着他的身影回到秦家。
“老爷,你回来了.”小厮赶紧上前接过秦逸脱下的外袍,把早已准备的好净水端了进去。
“去看看大公子回来没有,要是回来就叫他过来一趟。“秦逸净了手,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前日赌坊大火,胡老七和赌坊里的杀手殒命,白白叫他大伤了元气。还好王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并没有追究什么,要不然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逸有些急火攻心。
赌坊毁了还可以重新修整,这里面的账本不知道是不是被大火一起烧没了,前两日他亲自去寻,却发现暗室里早就被烧的干干净净。
他悄悄松了口气。账本被毁了还好,这间暗室是他和胡老七秘密交账的地方,再没有人知道。现在胡老七死了,赌坊也被烧的七零八落,这些都要重新修葺等等,秦逸光想着这一堆破事就觉得焦头烂额了。
还有这把火是谁烧的?究竟是谁再跟秦家过不去?难道不知道秦家背后是广信王府吗!
秦逸反复的想想自己平日里的对手,没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果真是突厥蛮王的话,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这么猖狂!这些年要不是靠王爷养着,他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这次王爷信里狠狠质问了蛮王一番,为了消王爷怒火,这次的良驹多送了一百匹过来。
算他们识相,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年年都狮子大开口的跟王爷要钱要物,等王爷成了大事,要生要死还得看王爷的眼色,这帮蛮子,太不识好歹!
“老爷,大公子到了。“守在门口的小厮给大公子秦宵洋掀起了帘子。
“爹,你找我?“秦宵洋撩起袍子,朝屋内迈步过来。
“嗯“秦逸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噙了一口茶。心情稍微平静了点。
”这两天你安排下,突厥那边送来的马到了,要运到山里,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好,您放心,我一会就安排下去。“
秦家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商,秦家大公子秦宵洋在汴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佳公子了,喜欢他的小姑娘只多不少。只见他一身白衣,执扇而立,头发也是用上好的银纹玉带束起,风度翩翩。只是一双多情眼里透着几根红血丝,似乎有些困倦的样子,把好好的颜值折了三分。
“你平时少去些风月之地,好好静心,府试还有几个月,多看点书,考个好功名,将来我也有面子在王爷面前给你说两句好话“秦逸瞟了一眼他大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知道了爹,要是您没事就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啊”秦宵阳生怕他爹再多唠叨他两句又挨扯出一大堆,便匆匆转身就出门去了。
……
清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街两旁店铺的小二和伙计们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大街正中的位置上有个很大的粮铺。还没到中午,就有不少人来这里买米了。
“老板,青乡的油粘米给我装两斗”
“好嘞,稍等片刻”
“听说这种青苗米是从京城来的啊,长安那边都爱吃这种米,我们也买些回去试试看。”
“大嫂有眼光,这是我们店家这个月才刚从长安那边进的货,这米好吃得很,又香颗粒又大,吃了干活还不累!”
“这么神奇,给我也装两斗。”
“好嘞,您等等啊,这就给你装上。”店铺里几个伙计忙里忙外的,生意热火得很。
谁能想到,这居然是龙影卫在汴京城内的暗桩之一。鱼云影在铺子外面站了片刻,确定没有走错位置,抬脚就进了门。
“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