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儿欲说还休的躲进了云里,广袤的夜空连颗星子也看不见。蟋蟀在草丛里一长一短的叫唤着。
郊外,一个地处偏僻的庄子里,庄头从门里伸出头四下环顾了一会,见没什么异常,便悄悄打开了大门。
在他身后,一匹匹马儿蹄上包着棉布,嘴巴也用笼头套起,黑压压的一片。
秦霄洋牵着头马一个翻身骑了上去,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十几个手下跟着上马悄无声息的把上百匹马儿往远处的乌山赶。
乌山也称雾山,常年云雾缭绕,不熟悉山里的人进山经常找不着路出来,最近一两年更是没人敢去。
传说乌山里有山神,午夜的时候常常有奇怪的声音从山里传出来,山脚下还时不时的出现各种动物的尸体。
一些胆小的村民在山脚下立了个牌子,逢年过节放些祭品供奉,说是拜山神。但是一到夜晚谁也不敢进山。
奇怪的是有时候祭品也会消失不见,而且这两年也是风调雨顺的,附近村民都说是山神保佑显灵了。
秦霄洋一行人行至山脚,从一条被草木遮盖住的小道进了山。早已跟上来的褚天光匍匐在暗处朝正躲在树上的鱼云影点点头,两人跟了上去。
褚天光一身黑色锦衣,提了剑在前,鱼云影从树上轻轻一跳,同样一身黑衣蒙脸,敏捷得像只猫儿一样,无声无息的紧跟在褚天光身后。
褚天光回头瞥见她的动作,不禁暗赞了一声好身手!
山里树多,他们七转八转了一会,在一条岔路口便失去了秦霄洋他们的踪迹。
“他们去哪了?”鱼云影纳闷道,从暗处走出四下张望,那么大的目标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此处应该是设了阵法,看着像迷踪阵。”褚天光低沉醇厚的声音突然从她耳边传来,在这清冷的夜里陡然一暖。
“别怕,云弟,此阵不难解,跟着我。”褚天光看了看方位,二话不说拉起鱼云影的手腕。
“照着我的步法,左三前四,坎位右转,不要踏错了”
漆黑的夜幕下,褚天光仿佛是一团璀璨发光的星云,自信而强大,他清亮的眼神专注而从容不迫,仿佛世间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能游刃有余的去解决。
你可以无条件的去相信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让人最信任的那个人,天塌下来他也会撑起来!
鱼云影紧握着他的手,突然生出沧海桑田的感觉,不能放!这辈子都不能放,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云弟,小心!只见褚天光突然揽住了鱼云影,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跳过了一个陷阱,有如浮光掠影般。
鱼云影抬起头懵懵的看着他,瞧见褚天光那温柔的眼睛,藏着星星点点的担心和笑意,自己也傻乎乎的跟着笑起来。
褚天光见状忍不住掐了一下鱼云影的脸,又软又滑,笑着道:“你倒是小心点,走神了吗?”
刚说完,褚天光觉得手感太好了,忍不住又掐了一下。
“醒点神”
“褚大哥!!”
鱼云影捂着脸颊盯着褚天光,眼睛泛着盈盈水光,说不出是疼的还是恼怒的,一脸通红。
“好了好了,我们出来了。”
褚天光心虚的转移话题,拍了拍鱼云影的背哄道:“回去请你吃茗仙楼的鱼,听说是养在湖里的一百天的禾花鱼而做,肉嫩肥美,是茗仙楼铁杆的招牌菜,你一定喜欢!”
大半夜的,鱼云影也有些饿了,想到好吃的,咽了下口水:“你可不能骗我,我还要吃桃花鸡,七里香排…”
褚天光瞪着她,伸出手拧着她的衣领往上一提道:“看不出来啊,你这个瘦不拉几的小身板能装那么多吃的吗?”
褚天光夸张的表情被鱼云影瞪了回去:“你想要耍赖吗?褚大哥!”
“没有,没有,给你点!都给你点!你想吃啥尽管点,满汉全席也没问题!”褚天光忙不失迭的哄道。
这时候,前方一阵马嘶鸣声响起,两人神色一凛,不约而同的低下身影往前方看去,只见丛林下方是凹下去的一个山谷,下面马蹄阵阵,刚进来的马儿似乎还没适应新的地方,不停的在地上撅着土,烦躁不安。
荧荧的灯火在飞扬的尘土里若隐若现,马夫们不停挥着鞭子,呵斥着四散的马匹,欲将这些马引到马厩里,远远看过去这是个规模不小的马场。马场四周还有不少营房,一队队的兵士在四周附近巡逻着。
褚天光和鱼云影纵身一跃,几个闪躲,从高处跳下,藏在山石后面。
不多时,前面不远处响起了兵士们步伐整齐的跑步声。透过树林里的间隙,鱼云影看到马场上穿梭的士兵,人数众多,大概万把余人。要是没猜错,这就应该是广信王秘自养的私兵了。
鱼云影想着前世并没有听到广信王起兵造反的消息,就眼皮底下的这些人,看着虽多,但是并不足以跟朝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