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悄声问了句,“太后醒了吗?”
太后闻声一个醒神,询问的眼神向门外探了探,道:“是富贵么?进来。”
她慢条斯理的起身,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身旁的宫女,稍微端正了仪态。
太后远远便看见他额头上的一层细汗,想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么个大热天里一路跑过来。
他对着太后一拜,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密报,神色紧张地左右环顾了一下。
太后当即明白是出了什么重要事情,长长的指甲掐着手帕一挥,立即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人。
“是本家来的密信?”她问,迫不及待地伸手,让富贵将手里的东西呈上来。
富贵点头道:“是家主飞鸽传书让奴才拿给太后的。”
现任太原温家的家主是太后的亲哥。
太后接过信来,拆开之后连自己看都等不急,下意识问道:“可是太原那边出了什么事?”
富贵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家主已经被旁枝架空了,如今身边都有人监视……”
太后听他这么说,精致的面容一下变得支离破碎,几欲尖叫:“到底怎么回事?”
富贵长话短说,“应该是有人背地里给旁枝撑腰,几个庶出的子弟一下手段强硬起来,将家主软禁,原先支持家主的人,也被策反,或者被杀。家主怀疑有人要分裂本家,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趁他们不注意发出密信给您求救。”
“什么?!”太后惊诧得身子一软,险些瘫倒下去,好在富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之前一直听大哥说家里好好的,只是离京中太远,想让太后找些路子让族里子弟在长安能走立足之地,也方便以后势力的发展。
如今莫名其妙的就被架空了,到底哪里出了事情?为什么庶出的那些子弟如此大胆!她还没死呢!
不过如今太后也顾不得奇怪,先是赶紧抓住富贵,忧心问到,“那家主会不会有危险?”
富贵连忙宽慰她,“那倒没有,好在家主手段玲珑,如今表面上只是伏低做小,其实暗中蛰伏,并无性命之忧。”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咬着牙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富贵看着太后被气得柳眉横竖,默默的呆在一旁不作声。
太后兀自发了会儿牢骚,不忘继续打探道:“那家主可有说有怀疑的人吗?”
富贵想了想,低声道:“家主说好像有人漏嘴说得罪了一位大人物。”
“这……”太后一听不由得凛下了神色。
平日家主都是视主家子弟一视同仁,资源共享,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稳稳没出过事情,要不然怎么还叫她多找些机会安插族里的人呢。
仔细推想一下,如果不是家主得罪了人,那么这事针对的怕就只有她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
最近天气热,她也一直待在宫中未成出去……
尤其她还是宫中的太后,温家的撑腰人,整个太原还有谁不敢给面子?
太后越想越是后怕,只觉得背心一股股的寒凉。
她想到了一事……
她晃了晃富贵的手,问道:“韩明雪最近一直在佛堂里抄经书吗?上次花朝节的事情有谁透露了出去?”
富贵被问得一吓,赶紧跪下来澄清道:“奴才不知,她听下人说她偶尔晚间会在殿外的小花园走走,并未出慈宁宫!而且那事经手的人,奴才都处理干净了啊”
“我没怪你,”太后一只手把人拎起来,正色道:“你替哀家想想,哀家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没有?”
富贵用袖子揩了揩头上细密的汗,蹙眉沉思了片刻道:“太后想想,最近身边可有接触过什么人,也许是无心之失,一句口误就将这事说出去了也不一定。”
太后沉默思忖,点头道:“最近这天这么热,除了每日宫妃来跟哀家请安,哀家连门都没出过,一张嘴随时闭着,都要馊了,能跟谁说去?”
“是是……”富贵弯腰答应着,无意道:“太后没有出去哪里走走么?”
“走?”太后反问,只道:“除了前段时间韩明雪来找过哀家,陪哀家在太液池散……”
说到这里,太后的话倏地断了。
她怔愣地看向富贵,一脸的不可置信。
富贵见她忽然沉默,脸色也青白吓人,吓得赶紧又要跪下来,却被太后拎着衣襟后领子,一把给拽了起来。
“家主是什么时候被软禁的?”她问,面色肃然。
富贵想了想,道:“信上说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从长安到太原,传书最快需要五日。
若是皇上在怀疑花朝节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那么一定是在花朝节后之前就从长安过去了的。
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