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的手像只灵活的小蛇,沿着太后的脚踝攀爬而上。
太后单手斜倚在榻上,灯下容颜精致,半垂的眼睫打开,似笑非笑,勾魂夺魄地慑人。妖魅到想让人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疼爱一番。
她伸手揽上富贵的脖子,捏着他的下颌看去,“青天白日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富贵跪坐于榻沿,膝盖置于太后腿间,他揉了揉掌下的细嫩腰肉,有别于太监尖细的声音,他的声音哑且沉:“娘娘……不想么?”
太后轻轻端起茶盏,饮下一口,转过脸将口中的香茗往富贵的唇舌递了过去。
“讨厌,一会完事了,将蛮国结盟失败的消息传给那人,别耽误正事。”
不多时,偏殿的榻上时不时夹杂着低低的嘶吼声叽叽嘎嘎摇个不停。
一条细长的影子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从西山行宫的偏殿里慌不择路的溜出。
不远处宫墙的树荫上,正躺在树枝上养神的鱼云影抻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步伐穿梭于交错的枝丫间,而后纵身一跃,踩着飞翼翘起的屋檐往上,将溜回来的影子收回指尖。
猛然间她表情五彩纷呈,正要跨出去的脚步像是时间停止,停在了半空……
“这……”被迫听了场活春宫,信息量巨大,鱼云影抛开杂念心中隐隐触动,“难道蛮国使臣逃离之事跟太后无关?”
鱼云影缓缓收回脚步,站立在树枝上,身形随着风吹草动,一上一下的颠簸着。
“除了太后,还会是谁……”
她双手抱胸,两指托着下巴暗暗思忖道。
排除了太后的偏殿,鱼云影分了四五个影子将行宫里里外外查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转回寝殿,便听庭中传来了一女子与嬷嬷说话的声音。
“嬷嬷,这是灵儿刚做好的抹额,特意带来给太后娘娘试试,看看还有哪处需要改动的,还请嬷嬷通报一声。”一袭浅金裙裾姑娘娇软的道,声音婉转如黄莺。在她身后跟着两排手捧托盘的宫女。
何嬷嬷于殿外行礼道,“多谢灵儿姑娘,只是娘娘这两日不小心崴到了脚,此时吃完药正在歇息,还请姑娘过些时候再来。
“那真不巧,改日奴再来叩见太后娘娘吧。”这姑娘动作不脾不亢,举步间透着一股行云流水的恣意。
这个气度不凡的如官家小姐的模样却自称是“奴”?
鱼云影好奇心起,跟着她一路回到了个僻静的小院。
入了庭院,姑娘的脚步戛然而止,对着身后的侍俾道:
“好了,这没有什么要伺候的,将东西放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侍俾们蹲身行礼过后,鱼贯而出。
灵儿姑娘徐徐步入房中。
鱼云影伏在屋顶上,悄悄的掀开了一块瓦片,向屋里看去。
这姑娘一袭月华般素色的裙裾,淡扫蛾眉,难掩西子绝色。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对着鸾镜中的自己,纤纤玉手取下了耳环,缀在乌发间的珠花,一件一件细致的摆放在梳妆台前。
正当她取下簪在发间的金钗时,她的手指突然调转了个方向,指尖一弹,那金钗化身为杀人的利器,刺向了屋顶。
一线金色的弧线,映入了鱼云影的眼底,
“啧啧,真是美人凶猛。”来之前,鱼云影给自己换了一张平凡的男子面孔,又着了男装。
此时她像折一朵树枝一般,将急射而来的金钗夹在指尖,脚尖一点,从天而降,落到地上,轻浮的调侃这姑娘,竟是比褚天光演的浪荡子还更入木三分。
果真,近墨者黑……
“你是谁?”灵儿姑娘倏的一下子转身站了起来。
“姑娘莫怕”鱼云影笑道:“吓到了你,对不住。姑娘可识日光吐鲸背?”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旁人听了只觉得奇怪,然而灵儿姑娘却脱口而出:“剑影开龙鳞。”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灵儿从未见过?”这姑娘一瞬间收起来剑拔弩张的敌意,诧异的问道。
“吾奉皇命,前来查探一些事情,身份不便告知,灵儿姑娘近来可有发现太后什么端倪?”
“太后整日寻欢作乐,看似不理世事,实际上她私下里已经和广信王结盟。”灵儿蹙眉回忆了会。
“她身旁那个叫富贵的太监,在宫里有帮手,时不时的给他传递信息,太后送给广信王的消息都是他负责的。”
“你姐姐在广信王府可还好?”鱼云影问道。
“那广信王虽然将我姐姐纳为侧妃,实际上却处处避讳,只怕广信王对太后并不信任。”
“但是姐姐发现广信王的义子经常出入内院,有一次大晚上,姐姐路过假山,发现他从内院匆匆出来,姐姐避嫌就躲在假山的山洞里,那天广信王并没有在府内。”
“多谢,来日我必转告指挥使,多谢姑娘!”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