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纹紫铜香炉静静地吐着青烟,袅袅散开,若有若无地弥漫在屋内。
躺在纱帐内的少女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光深邃如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深浅。
又是同前世这般,哥哥,你又一次的转身而去,在一起的人,难道不是携手共进,一同面对困境的么?
这,算是什么?有福我享,有难你当吗?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她想要做什么。
鱼云影掀开被子,面无表情的心里酝酿着滔天怒火。
壶漏发出轻缓的水滴声,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窗外的天色也愈来愈暗沉,阵阵风声呼呼作响,风雨欲来。
县衙里临时充当医舍的厨房。
陈御医还在焦头烂额的配着药,“这个不对,田七再多放一钱,白花蛇舌草也要加进去……”
一阵敲门声响起,他甚至没时间抬头去看是谁,急匆匆的叫到:“进来!”
“陈御医。”临走前鱼云影想起师傅留给她的解毒丸,于是推开医舍的门口,把这枚药拿了出来。
“郡主?您怎么来了?”陈御医听到这清脆的女声疑惑的转过头。
“陈御医,这枚百毒丸是青云道长炼制的,这是药方。其中有些材料已经很难寻到,您看看能不能改良下配方,或许能救回这些老百姓。”
鱼云影说完递给陈御医一个药匣子。
陈御医闻言大喜,接过了药方细细查看,眼睛陡然一亮,“原来如此,多谢郡主!在下想到办法了。”
说完立刻在药箱里对着方子,飞快的抓出几味药忙碌起来。
鱼云影看着陈御医聚精会神的在煲药,研究药方配比,她也不在打扰,默默的出门了。
时间刻不容缓,她也该走了。
平山脚下,江水的主干道从平山绕过,分出了一条支流,灵渠就是建在这支流之上。
这一次,鱼云影换作云容的身份去往灵渠。
玉福昌的大管家张兴收到飞鸽传书后便集合手下赶到了灵渠边上。
到了约定的时间,远远的看见一少年,从微光中疾驰而来,一夜未眠的脸色有些疲倦,但眼睛依旧明亮。
看到江边众人,少年一扯缰绳,身下骏马放缓了速度。她翻身而下,从怀中取出母亲给她的身份令牌。
“可是张伯?”鱼云影将手中的令牌往前一伸。
“参见少主!”张伯看到手中的令牌带着众人单膝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鱼云影抬了抬手道,“你们到了多久?”
“一刻钟左右。少主,我们要如何做?”张兴拱手相问。
“即刻分散开,查查灵渠附近有无异常。”鱼云影下令道。
“务必守住灵渠,这是重中之重。张伯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两日前,有村民起夜的时候看到山上有火把亮起。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随后山上着火了,幸好下了一场大雨,把火给熄灭了。”
张伯指着平山的方向道:“雨是前日半夜下的,冲掉了不少痕迹,但是还能看得出山路上有不少深深浅浅的骡子脚印。”
“报!属下刚刚在灵渠附近发现了一处埋藏火药的地方,少主要如何处置?”一名手下跑过来禀报道。
“做的好!继续再找。”鱼云影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夸赞道。
“张伯,你带人……”鱼云影悄声和管家低语了几句话,张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带上十几个手下往江边去了。
阴沉的天,几只兀鹫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从空中掠过,落在洞口的大树上,眼神炯炯的等候着它们的食物。
地上横七竖八的掉落着恶兽的残肢,头首分离,难有全尸。
这些都是普通的狼喂了药之后变异而成,跟褚天光之前碰到的一样,只是这十几只狼的药性更加猛烈,凶悍无敌。
如果不能一刀毙命,他们哪怕只剩下一条腿都能爬过来撕咬。
褚天光站在尸山血海中,玄色的披风鼓动,脚踏着被血染得斑驳的地面,长刀拖地,神色不明。
为首的苗人狼狈不堪地望着褚天光,唇无血色,额角冷汗涔涔,眼中的惊惧和痛楚不言而喻。
他捂着断臂不断后退,身子在地上擦出一路触目惊心的血痕。
“放下刀,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把这山给炸了!”说完,他虚弱的狞笑一声:“想必你还不知道埋火药的地方吧,要么放我走,要么就一起死!”
褚天光已经浑身浴血,一身飞鱼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冷峻的面容被溅上点点血珠,显得凌厉无比。
听到这话,他轻笑一声,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执着豁了口的刀插在地上,而后抬起手臂,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块碎布条,一点一点的缠在因浸透鲜血而变得滑腻的手掌上,自始至终,肃杀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这人,如同两片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