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闭了闭眼，合手颓然坐在御书房的侧椅上，心中只余悲哀。
孟氏嫡长女孟与青，孟国公亲手送上去的皇后。
几月前贞康帝突然病重，失去意识之际只勉强留下一封诏书令周观源同孟国公一同监国，之后便沉沉昏死过去，连个正经太子都未立。
那时杜皇后失德处死，嫡长大皇子便也一同被废，前皇后名下又无子嗣，王靖同几名大臣本想着先勉强立个庶长。
可还未等起书，朝堂上便立即有人开始弹劾二皇子贪污受贿、三皇子荒/淫无度、六皇子虽年幼但已是穿街弄巷不学无术。
国之兴亡在于君，眼看着宫内没一个能成器的皇子，一众大臣们自然焦头烂额，心底更是忍不住叹息起谢子灵珠玉蒙尘的可悲。
正焦灼间，便有荣妃的亲信递上消息来。
先是说周观源在宫外豢养了几十名受过临幸的宫女、只待生出一子便胁之为君以令诸侯。
后又说卫贵妃已怀了位皇子，需得速速推立新后，方能控住这太子之位好与周观源抗衡。
而彼时京都上下正将孟与青天生凤命一论传得沸沸扬扬，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时机太过巧合必然有鬼。
可不等朝臣们按下商议，朝堂上周观源却咄咄相逼。
不仅明目张胆地宣召掌权，甚至勾结了禁卫军把控朝臣府邸，以至于几个老臣虽深知其中有鬼，又被逼得不得不咬牙应了这步棋。
如今回过神来，竟不知是为谁做了嫁衣。
正走着神，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声音：“红笺，备茶。”
“是。”
接着殿门便轻呀一声开了。
借着深秋晨起未亮而发蓝的天色，王靖看见绣凤凰的衣摆，便立即从侧座起身行礼：“微臣王靖，见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