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偷溜进家里的老酒窖,喝了个酩酊大醉之际,听了几句愁肠倾述罢了。
符婉儿心头一时不是个滋味。
她和梁琮的婚约最初只是她父亲和梁伯父同在京城为官时的一句戏言,后来说着说着便有了几分认真。梁伯父是个极其守信重诺的人,即便符家式微,父亲被贬回苏州,还是坚持送来了求婚文书并梁琮的八字。但不知何故父亲一直没有明确回应,母亲对这婚事也一向淡淡的,说了一句,“稚女无状,谈婚论嫁尚早。”打发了梁家人。没过明面的事两家人自不好四处宣扬,所以除了几个近亲长辈和他们两个当事人,这场陷入尴尬的婚事鲜为人知。
依照梁琮那严谨保守的性子,除非关系要好到某种地步,绝不会宣之于口。
她理了理思绪,压下那些难以言表的惆怅,缓缓道:“他既跟你说了,那想必你也知道,我俩的事只是长辈的口头之约尚未礼定,时隔多年,我父母相继离世,以后会怎样还未可知。所以请你不要再拿这件事开我们的玩笑,我年纪尚小无所谓,但梁二公子是个读书人,坏了人家清誉就不好了。”
见她神情郑重,晏淮也正色起来,“我没规矩惯了,喜欢打趣几句,你若觉得受冒犯,我跟你赔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了。”拱了拱手,竟煞有其事地朝她作起揖来。
符婉儿看着他假正经的样子哭笑不得,“行了,我只是觉着没准的事就不要乱说,大家相处起来也自在些。”她深知他的脾性,大概根本没把这些世俗规矩当回事,明明是个极聪慧通透的人,奈何脑子缺根弦。不如说直白些,知道她不舒服了,他才能收敛。
但他不知误会了什么,走前竟反过来安慰她,“你也不必太过悲观,梁伯父是最信守承诺之人,而予珹一贯孝顺。”
听他好言宽慰,符婉儿却气得跺脚,粉面耳赤道:“你还说!”
晏淮以为她不好意思,笑了笑,“你的福气不差的。”
她看着他,心里一叹,“但愿如此吧。”他又怎知,她想要的福气是哪种福气,连她自个儿尚糊涂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