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子不舒服?用不用请大夫来瞧瞧?”
符婉儿有些心烦意乱,“不用了,李姑姑什么时候到?”
红萝道:“说是要接近中午,刚好吃个午宴。”
符婉儿点头,不再多问,早膳草草喝了几口粥便放下木箸。红萝劝她多吃点,她不想让她跟着担心,开玩笑说要留着肚子中午吃,却不想中午的宴竟没能办成。
符婉儿坐在圆桌上首,沉默地望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
李姑姑一直没有出现,也没人来通传,她让红萝亲自去打听,去了好几次,无一例外,都被人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她这才惊觉,来安居竟是有进无出了。虽四周仍是风平浪静不见多一个人,但像有一张隐形的网,密不透风地罩住了来安居。
她不想露出破绽引得下人们胡乱猜忌,强压下心头的焦虑,也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先叫大家都散了,饭菜撤下去分了吃,宴会改日再办也不迟。”
看到阿若招呼翠枚和雪鸢帮忙收拾碗筷,心头微动,“阿若,你腿脚快,再带两个妈妈去问问情况,如有变数,及时回来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准备。”
阿若眼睛一亮,立马应了。虽不知为何红萝来回好几次都没把那位李姑姑接到,但只要有表现的机会,她就不能错过。哪怕只能打听到点细枝末节的消息,也能够证明她的效用。至少在某些地方,姑娘的贴身大丫鬟还不如她。
她们很快去了,这次竟半个时辰后才陆续回来,不像红萝,没走出多远就走不“动”了。
符婉儿蹙眉沉思,所以是只拦她的近身之人吗?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才是这座院子里真正被监视的人?
两个婆子素日只会跟些不入流的吃酒赌牌,根本没把符婉儿的话放在心上,只出去望了个风,白得几吊赏钱,什么也没问到。还是阿若机灵,直接找到了外宅门房,自然,内宅女子是不便在外宅走动的,若要走正经路子,还得领对牌才行。看符婉儿那随口吩咐的样子,肯定不想兴师动众,她便求了曾经一起当过差的好姐妹,托她那在马厩负责套车的兄长去探探消息,当然,是贴了不少体己银子的。
姜府太大,主子太多,门房每天送走接来的,李觅这名字灌入左耳立马就从右耳出,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不过银子都给足了,再尽力跟几个车夫套了套近乎,终于还是问到,今儿一大早有一辆马车被派去城南的苍梧街接人,也确实是接到了的,但一进府就不知被哪房的主子带走了。
符婉儿眉头皱得更紧,她父亲买的那座宅子就在苍梧街,看来李姑姑早到了姜府的。但这是什么道理,李姑姑是为她才来姜家的,又没有姜府的卖身契,怎能问也不问一句就把她的人带走?
思来想去,整个姜家会这样做的也只有一人。
毕竟与李姑姑最有渊源的,可不是她。
如此她倒不需要担心李姑姑的安全,再联想到来安居的异常,只怕这事要么跟她母亲有关,要么跟她有关。想通此节,她反而不慌了,最肯定的一点就是,只把她和她的亲信看管起来,却让整个来安居一如往常,说明下令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
为什么不想闹大,因为闹大了不好看。
她心底隐隐有所预感,明知这事糟糕,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做就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吧!大抵如此。
一下午过去,夜幕再次降临,却积了几分闷热,而李觅一直没回来。
大约在酉时,有人敲响来安居的院门。
青如看着那位几分赢弱,故作镇定的姜家外孙女,微微一笑,“符姑娘,老太太请您去奉欣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