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了一个虎头帽,陈全家的手把手地教她,磕磕绊绊总算摸出个形儿。原还觉得大有长进,转头一看姜妙慧绣鲤鱼跃龙门的小肚兜,妙宁绣福绿寿三星的围涎,一个比一个精致可爱,瞬间郁闷,得,自己就是个凑数的。
这天给虎头帽的耳朵镶完毛边,眼睛酸得不行,正想放下针线松快松快,外头阿若传话说姜妙仪来了。一边奇怪一边吩咐红萝和紫烟奉茶,还不等她起身相迎,人自个儿走了进来。
她连忙让座,“出什么事了?”姜妙仪很少一个人到来安居找她,自然以为有事。
姜妙仪坐到炕桌另一侧,没好气道:“没事就不能来了?妙宁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回回都有事?”
符婉儿愣了下,吃炮仗了?
接过紫烟手里的茶壶,亲自给姜妙仪倒了杯茶过去。“往日总盼你来你不来,今儿突然过来,太叫人惊喜了嘛。”
姜妙仪轻哼一声,神情稍霁,扭头看到桌上的虎头帽,拿起来细品了品。
“倒是有鼻子有眼的,但凑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老虎,不知哪儿来的歪嘴怪物,你也好意思送出手?”毫不留情地嘲笑。
“上面还别着针我的小姑奶奶,仔细伤着手。”符婉儿打她手背夺回虎头帽,“不像就不像,总归认出来了不是?这意思到了,礼也就全了,表嫂可没你这么挑剔。”
姜妙仪道:“你就不怕被比下去?那俩随便拧个花都比你这好看。”
符婉儿道:“哎唷,送礼还是打擂台呀,我可没力气折腾。”
姜妙仪道:“你就这点出息了,亏你是个姑娘家,学问不行还说得过去,女红也上不得台面,连晏淮那厮都比你手巧!人上回送你的臂搁,那做工可不比外头卖的差,拿到手好歹学着点。”说到后面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符婉儿瞅了她两眼,心里纳闷,怎么又提起这茬?上次晏淮单给她一个人做了臂搁,妙慧还好,妙仪妙宁看见了可不得了,大骂晏淮偏心,叫她一个人吃独食。她呢,心里也存了点私心,不乐意学那孔融让梨的典故,更不想让晏淮再给其他人做,抱着臂搁都不肯多让人看一眼,少见的小气。三人为此还闹了一场脾气,吵了几句嘴,互相冷落两天才和好。
这事早翻篇了的,冷不丁提起,又是为哪出?
符婉儿不动声色,玩笑道:“只顾着说我,你不是还没动手?别是做不出好东西心里着急,故意到我这儿寻安慰的吧。”
姜妙仪拍了桌子,“可笑,我不过是还没想好做什么,真跟你比,那才叫自甘堕落。”
符婉儿默了片刻,认真道:“表姐,你这么说话从小没挨过打?”
姜妙仪干瞪眼半晌,又好气又好笑,拧了她两爪子,“给你脸了,敢打趣我。”
见她破功,符婉儿也笑了笑,“若实在没想法,我替你出个主意。”
姜妙仪来了点兴致:“说来听听。”
符婉儿道:“百家衣。”
姜妙仪先是疑惑,口中复述了一遍百家衣三个字,眼神渐渐明亮,击掌道:“这民间旧俗倒是有趣。”
符婉儿道:“为人父母头一个看重孩子的健康,我们送的这些小玩意表嫂不一定用得上,不过图个心意。而论心意,有什么比得上结百家之福的百家衣?”
姜妙仪动了念头,“你既想到了,怎么不自己做?”
符婉儿笑道:“百家衣百家衣,意头最重要,总不能随便拿几十件衣裳拼凑,得实打实找些有福有运的人家求衣,我哪儿认识,还得是表姐有这个人脉。况且论亲疏远近,我出去瞎吆喝未免招摇,合该是作为嫡亲小姑子的表姐打这个头阵。”
姜妙仪另眼相看,“难为你有这样的心胸。”
符婉儿道:“凑巧想到,算不了什么,嘴上说说容易,还得看真正做事的人。”
这话捧得姜妙仪通身舒泰,最后一点顾忌也没了,“那我便借你的灵光使使,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符婉儿微微一笑,看人哄得差不多了,挥手屏退屋内丫鬟,看向姜妙仪道:“姊妹间什么话说不得。”
姜妙仪面上作难,“你看出来了?”
符婉儿道:“表姐有事,但凭吩咐。”什么事能让姜家大小姐这般扭捏躲闪,她也好奇得很。
姜妙仪看着她澄澈真诚的双眸,心里一阵发绞,越发觉得接下来的话伤人,犹豫半晌才启唇:“今年轮到华亭县主办赏书会,宴请京城各世族名门的公子小姐。前儿请帖刚送到家里,咱们姊妹四个都有份……”
符婉儿心里了然,原来是为这事,怪不得上来先发一通脾气,让人矮一截,才好提要求。
“这赏书会需携自己的藏书去,书不好还丢脸。你素不爱书,拿了帖子去也没话聊,反倒无趣,你说是不是?”
符婉儿佯装无知,“各花入各眼,一本书还要分个高低贵贱?妹妹是真不懂。”
姜妙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