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来穿得很正式,像是已经与姜老太太谈了良久,杯里的茶水颜色比正常淡了点,刚见底,边上的秦嬷嬷便眼疾手快又添了一满杯。
当着梁琮的面,姜老太太没给符婉儿难堪,还笑着让她把之前剪的窗花送给梁琮几幅。
符婉儿遗憾道:“可惜予珹哥哥来晚了,都分完了。”
姜老太太皱眉,干脆让秦嬷嬷把自己得的那几幅都给了梁琮。符婉儿气得暗暗跺脚,那可是她剪得最好的几幅!
“事情都已交代完了,老太太既没有异议,予珹便放心了。家里母亲还等着,这便回去了。”梁琮再三婉拒了姜老太太留饭的想法,很快告辞。走前看了符婉儿一眼,眼神格外复杂。
符婉儿越发生疑,小心翼翼地凑到老太太跟前,想撒娇卖萌探探底。姜老太太脸色一沉,斥道:“你个胆大包天的,还不快跪下!”
秦嬷嬷默默去把门关上了。
符婉儿心头一震,连忙跪下了。颤颤巍巍望向老太太,缩了缩脖子,“外祖母……”
“你以后给我离晏家那臭小子远点!公主大婚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他都敢带着你一个人去瞎胡闹!公主找回来了还好说,找不回来呢!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姜老太太火冒三丈,“这两年你在他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大大小小,但凡跟他出去了,十次九次都要带点伤回来!你个木头脑袋!长得漂亮能当饭吃?!”
符婉儿瞠目结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又惊又气,没想到梁琮居然是这种人,竟然背着她告黑状!
所幸这事到底避讳,老太太没大动干戈地罚她,照常打了十个手板心回去抄书,另外还说,“看见你我就气得心肝疼,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往奉欣堂跑!”
这才是对符婉儿莫大的折磨和惩罚。
晚上肿着手回去,符婉儿气得咬牙切齿,不顾疼痛不顾红萝阻拦,抄起梁琮送的新年礼物就摔了下去。她以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外祖母了,偷偷难过到半夜。
不想没过两天,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处逢生了!
上元夜元宵节前一天早晨,晏二夫人入府拜见姜老太太,还点明要姜家三位夫人,几位姑娘和小公子作陪。
符婉儿忙不迭换衣裳去了,进门后老太太看着她冷哼一声,竟赌气似的不搭理。姜妙仪等人见此,或嘲笑或疑惑。
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都听说符婉儿惹老太太不快受了罚,不少人幸灾乐祸。特别是姜妙宁,觉得自己一语言中,暗暗解气。
见人差不多到齐,晏二夫人才说明来意,“公主殿下新婚大喜,驸马爷感念皇恩,应公主的意思,特向圣上请求元宵之夜大开金雀街、金凤街,福禄街、正阳大街等七条大街。户部、工部联手指挥各商户走贩规范行摊,各戏院杂耍大庆元宵,供公主出府体会一番民间佳节的风情人俗。到底是大齐现今唯一的公主,圣上也同意了。”
“而皇后娘娘说,单就公主一人大势铺张未免有失民意,百姓出行受限也不能尽兴,何不放宽规矩让公主替圣上与民同乐。再则民间女子也都有盛装出游的,世家女子却多受约束,既然公主都能大方出府,各世家闺秀也无须多虑了。”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躁动起来,特别是女孩们。
晏二夫人笑道:“圣上颇为赞同,又命我们晏家、汪家并五军营,协同衙门一起维护城中治安,务保各家公子小姐周全。我们两家离得近,顺道过来告诉一声,年龄适合身子方便的姑娘少爷们可早做准备了。”说完去看姜老太太,其实有些忐忑。
容氏和小崔氏皱了下眉,暗怪晏二夫人多事,既是皇命大家少不得遵从一二。但怎么个出去法,谁出去谁不出去,出去多久,自然是长辈做主,她当着孩子们这么一说,谁还坐得住。都拿眼去看姜老太太的意思。
姜老太太扫过孙子孙女们青春靓丽的面庞,包含期待兴奋,最后落到外孙女脸上,见外祖母终于肯看她一眼,高兴又害怕。
心头轻叹,想起解游医的话,颔首道:“既如此,除了妙慧和那三个小的,都去吧。多带些人手跟着,穿着尽可低调严实些。”
孩子们终于忍不住欢呼出声!
符婉儿也欣喜不已,前世可没有这样的好事,最近接连受的气都消了不少。而且这种热闹晏淮那家伙肯定不能错过吧。
但想到外祖母才发过的火,又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