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晏淮单手撑杆跳下围栏,手指勾着一包油纸线捆的糕点走向符婉儿。
“喏,军营出来顺路买的。”抬手提溜到符婉儿怀里。
符婉儿笑眼弯弯地抱住,“你来这儿也是顺路?”
晏淮诚实道:“绕了一大圈。”
离开军营后本要回府,只是忽然想起自家马场今天有客人,兴许还没走光?念头一起,便调转马头晃来了这边,结果还真叫他逮着一个,看着擦完手便迫不及待拆开油纸包的女孩,唇角微扬,看来运气不错。
发现是近来最喜欢的咸口栗子糕,符婉儿脸上乐开花,开动前很明事理地拿起一块先往晏淮嘴边递。
晏淮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后直接叼走。
符婉儿又分了一半请师傅吃。
那女师傅看见主家的小公子出现,早早恭立在旁,又见小公子对符姑娘的态度很不一般,一时心头打鼓,快速回想先前相处时有无冒犯之处,不太敢伸手去接符婉儿递来的糕点。
“请姑娘和公子自己吃,不用管我这个粗人。”
晏淮和煦道:“教这么一个笨丫头实在辛苦,师傅莫要客气。”
女师傅惶恐接下,“公子言重,符姑娘十分好学,能帮忙牵个马绳儿都是我脸上有光。”
“是吗?”晏淮笑了笑,看向差点被师傅的马屁雷得喷饭的符婉儿,“看来还是有长进的,至少没有偷懒。”
符婉儿小脸微红,越发小口地吃糕点。
晏淮道:“师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我看着她练就是。”
女师傅并不觉得本职差事有多累,但小公子既然发话了,符姑娘也无异议,便识趣地退下了。
“听说你也在为冬狩做准备,怎么不和宏澈表哥他们一起练?”符婉儿问完咬了一口糕点。
晏淮哂笑道:“练?陪他们玩还差不多,看小鸡仔互啄有什么意思。”
实在不是他吹嘘,只是他平日操练的东西与宏澈他们取乐用的花架子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符婉儿眨眼,“这么厉害呀。”
晏淮:“一个顶他们一百个。”又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她的额头,“顶你一千个。”
符婉儿腮帮子鼓鼓,咽下最后一口糕点道:“那你怎么不来教我们?”
晏淮奇道:“你看我像很闲的样子?”
“可是——”符婉儿顿住,可是什么没继续说,眼珠微转,脑袋凑向晏淮,附耳小声道:“那就悄悄给我一个人开个小灶好了。”
晏淮摸了摸下巴,“我想想,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哦,没有。”
符婉儿大不甘心,干脆耍起赖,殷勤地围着晏淮转了两圈,像只扑棱的小蝴蝶,“就当是我今年的生辰礼了!”歪头做出祈求的手势,“求你了泽之哥哥!”
晏淮沉默了会儿,突然伸手,一手捏起一团脸颊肉,眯起眼质问。
“哪儿学的这些厚脸皮招数?”
符婉儿也不挣扎,含糊不清道:“先生就收了我这个学生吧。”
晏淮松手转身,“来。”
符婉儿拍手欢呼一声,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被冷落已久的小黑马仿佛千里马终遇伯乐,兴奋地把头主动贴向晏淮的手。
晏淮顺势摸了摸马头和马脖子,对羡慕不已的符婉儿解释道:“万物有灵,它能感觉到你的情绪,你怕它,在它看来就是在排斥它,它感到不安,才会躲你。”
“手伸出来。”晏淮引导着符婉儿抚摸马头,“让它先熟悉你的气味,额头靠过去蹭一蹭,它退开你就再靠,但要慢一点……”
少年的声音在冬日里几分清冷,但语气不急不缓,仍叫人格外安心。
符婉儿胆子大了许多,一点一点接触黑马,慢慢的,黑马果真不躲她了。但晏淮也没立刻让她上马,而是叫她先牵着黑马走几圈,自己陪在左右。
符婉儿牢记晏淮的教导,时不时摸一摸马头,甚至是马肚子,“看,我不怕你的,你也不能怕我喔。改明儿爽快驮我跑上几圈,赏你吃最甜的小苹果……”
絮絮叨叨一堆,晏淮听得直想笑,可等她絮叨完,他脸上笑容一收,一个板栗了敲过去。
“让你熟悉它,不是让你讨好它,更不是让你把它当朋友!”
符婉儿茫然不解。
晏淮扬手挠了挠黑马的脸,黑马舒服得耳朵竖直,他笑了笑,语气却冷,“到底是兽类,你若纵了它,它便分不清主次。你得让它知道你是主人,而不是一个白送吃食的傻子。”
符婉儿思索起来。
晏淮又道:“牵着它跟上我。”说着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段路,而后突然大转了个方向。
符婉儿慌忙跟上,手中缰绳绷直,黑马没有跟着掉头,而是按照原本的方向踏了几步,又才躁动不安地停下。
符婉儿瞬间明白了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