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贴身小厮。论情分论功劳,这两人可当家人处之,他竟也下得去手?听说还是活活勒死的!”
那女子拍了拍胸脯,“亏他胆子大,这么多年一直没换住处,也不怕夜里冤魂索命!”
这下再无人反驳,心头都对那位玉面神貌的晏三公子蒙上了一层畏惧的阴影。
“所以晏三再厉害也服不了众,到底德行有亏,不配称作大齐第一公子!我都搞不懂梁二公子怎么会和他那种人走得近!”
说到梁二公子气氛一松,很快有人接话,“男子间的相处之道不同于男女,没那么多忌讳。况且邪不压正,梁二公子洁身自爱,绝不会同流合污。”不少人点头附和。
“梁二公子远赴蜀中求学,已为三年后科考入仕做起打算,其眼界谋略,早与晏三不可同日而语。”
对晏淮口诛笔伐的众人倒向梁琮百般夸赞。
其中不乏倾慕之意。
符婉儿始终没有说话,冷不丁站起身,提起一壶酒走向斜对面一排女客,大家这才惊醒,梁二公子的未婚妻也在现场,难怪满脸不悦,谁乐意自己的未婚夫被人这样惦记?
但符婉儿只是挨个为大家斟了杯酒。
“姐姐们眼光独到,我符婉儿实在佩服,这里敬大家一杯。”
她仰头饮下自己杯中酒水,不太文雅地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笑道:“原来皇上也有识人不善的时候,姐姐们说得对,既然他难当大任,还是劝皇上放他回去当个闲人的好。”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好像不关梁二公子什么事啊,随后渐渐回过味来,讪笑不已。
“符妹妹哪里的话,我们小女子的拙见,岂敢到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符婉儿重重放下酒杯,“知道是拙见,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倏然转身,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场面冷了一会儿,大家又小声议论起来,有人习惯性端起酒杯,一边听一边喝,谁知一口下去脸色巨变,齐齐喷了出来。
酒里不知被加了什么,难喝无比。
罪魁祸首早已跑远,带着一腔愤慨。
她气得肝肠寸断,泪流满面。
她气别人,更气自己。
符婉儿怎么能听信这种话而害怕晏泽之而讨厌晏泽之,可符婉儿偏偏就是信过。
她好难过。
闷头冲到两人约定的地方,溪水下游的一块溪滩。
远远便看见一人坐在溪边,面前架着燃烧的枯木堆,整个人融在火光里,异常温暖。
她停下脚怔怔看了许久,狠狠抹了抹脸,才拾起笑颜跑过去。
“晏——”名字还没喊全,一只修长的胳膊抵住了她想扑过去的脑门。
晏淮一手拿着枝丫清理木灰,一手扣住符婉儿的头。
“一身酒气,能不能学点好啊,符婉儿?”
符婉儿撇了撇嘴,老不乐意地坐到离他一臂远的位置,托腮看向火堆,侧脸柔美莹润,“没喝多少,怪她们喝得多,给我染上味儿了。”
“德性。”他看也不看她,垂手从身侧捞起一个扁壶塞进她怀里。
她打开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是热乎乎的牛乳。
扁壶也是热的,可以暖手。
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只听枯木烧断的声音。
良久,晏淮瞥了她一眼,“宏澈说你找我有急事,就是陪你发呆?”
符婉儿紧紧抱着扁壶,还是不说话。
晏淮也不催。
过了会儿,牛乳喝完,符婉儿冒出一句。
“晏泽之,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晏淮眉头微皱,“你又听谁说什么了?”
她轻轻摇头,“翻来覆去就那些呗。”
晏淮沉默半晌,“就这么生气?”
泪珠滑落到下巴尖,她笑道:“气得想咬死他们!可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也会努力不去在意的。”
晏淮看着她,“万一我真是他们口中那种人呢?”
她毫不犹豫道:“不可能!你总归有自己的理由,他们肆意妄想,只为发泄自己的不满,怎会理解你的难处!”
晏淮强压下一股冲动,手指弯曲虚握,轻叹一声。
“别哭了,真怕你哪天看见我诸多不好,会后悔今日说了这些话。”
符婉儿一听,泪水彻底决堤。
晏淮没了办法,只好凑过去蹲到她面前,没等他张开手,她一把扑上来圈住他的脖子,泣不成声。
哭到眼睛肿成一对核桃,才抽抽噎噎停下来。
他轻轻给她擦脸,认真看了会儿,“丑妞。”
“……”
他本意是闹她几句,让她丢开这些破事,不料她半点不生气,看着他又重复一句,“晏淮,最好。”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只听耳内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