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
云梢捂嘴一笑,向符婉儿欠了欠身,“奴婢知道姑娘人好,说句玩笑话,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昭贵妃摇摇头,“怪本宫平日太骄纵你。”
主仆俩一唱一和间就给了符婉儿一番敲打。
符婉儿只得继续装傻,赧然道:“臣女没什么本事,好不容易能有点能孝敬娘娘的手艺,还冒犯了云梢姐姐,实在惭愧。”
昭贵妃伸出手欲要起身,云梢立刻弯腰扶住。
符婉儿眼眸低垂,只见一双锦绣如意纹的翘头鞋鞋尖停在自己面前。
昭贵妃轻叹一声,“傻孩子,本宫在宫里有成百上千的人伺候,不缺你那点手艺。”她意味深长地笑道:“若说你真能为本宫做点什么,深宫寂寥,多个贴心人陪本宫说说话才好。这花儿一样年纪的女孩,本宫看着就欢喜,奈何你几个表姐嫌弃本宫的韶华宫寒酸,总也不肯来,就不知你有没有这份心了。”
符婉儿宛如被一条美艳至极的毒蛇盯住,浑身僵硬,声音却还是极力放软了道:“幸得娘娘抬举,臣女受宠若惊,只恐见识短浅,还得向皇后娘娘和外祖母多学学规矩,方配得上与娘娘作伴。”
帐内针落可闻。
昭贵妃笑容尽失,一个小小的孤女,假以辞色这么久,还不见好就收,真当她很有耐心吗?
柔媚的调子霍然变冷,缓缓道:“本宫还有块成色极好的南红玛瑙,看来你是不打算要了。”
符婉儿再次跪下,“臣女不敢!”
不敢不要,还是不敢要,昭贵妃心知肚明。
符婉儿看不到她的眼神是何等凶厉,却还是不由得喉咙发紧,喘不过气。
看似活泼俏皮的云梢也早已收敛表情,一派卑谨。
不知过了多久,昭贵妃不咸不淡道:“三年而已,你对姜家倒是忠心。可恨世人对本宫误会颇深,姜家作为大齐百年功勋世族,本宫从无半点不敬之意,何至于如此忌讳与本宫来往。”说着想起什么,突然又笑起来,“本宫错了,有一点你还是挺像你母亲的,都一样傻!姜老太太狠心把你母亲丢在苏州十几年不管不问,致使你母亲郁郁而终,你竟然还这么向着姜家。”
她弯下腰轻声在符婉儿耳边低语,“可孩子你知不知道,若非姜老太太为了保全你二姨母的前程逼嫁你母亲,你合该是个皇家命的。”
符婉儿脑子轰然乱响。
皇家命?
刹那联想出诸多可能,心里翻江倒海,脸色也一阵白一阵红。
昭贵妃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幽幽一叹。
“回去好好想想吧。”
云梢亲自将符婉儿送了出去。
“姑娘不用害怕,咱们娘娘绝非谣言里的那种恶人,是实在喜欢姑娘,又怕姑娘为难,想私下同姑娘亲近亲近罢了。”
符婉儿表面已经镇定下来,“姐姐说笑,我岂敢疑心贵妃娘娘的为人,外祖母和舅舅们从没有这样教过我。”简单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至于云梢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
目前看来,昭贵妃分明是想笼络她当姜家的叛徒,就因为她不姓姜。
对此她只觉荒谬,一个内宅小人物,昭贵妃笼络过去又有何用,恶心姜家吗?更何况她从未想过要去做不利于姜家的事,哪怕是前世真的对姜家有怨的时候。
可那时糊里糊涂的,她自以为和昭贵妃毫无交集,会不会其实也着人利用过。想及此,一阵心焦气躁,某些念头也跟着压不住冒出头。
皇家命……逼嫁……
母亲与姜家决裂的原因在姜家是绝对的禁忌,后来进门的媳妇、出生的小辈毫不知情,更不敢瞎打听。
前世符婉儿但凡露出半分试探之意,就会被秦嬷嬷严厉呵斥住。
倘若昭贵妃的话尚有几分真,母亲被迫嫁给父亲她信,但说母亲曾想入宫与自己的亲姐姐共事一夫?怎么可能!皇后娘娘看她这个外甥女的眼神分明满是疼惜。
但那几分愧疚又是从何而来?
符婉儿猛地一闭眼。
不行,不能因为几句未经证实的话就如昭贵妃所愿乱了心志。
这边云梢已经回到昭贵妃身边复命。
昭贵妃淡淡道:“还不算太蠢,差点以为她永远察觉不出本宫的用意呢,胆子也不小,竟敢直接找上门来。”
云梢低头道:“可惜油盐不进,怕是无法听命于娘娘。”
昭贵妃冷哼一声,“不能为我所用,是她没福气。”仰头思量半晌,“你说她对姜家感情如此深厚,那姜家待她又如何?姜老太太当初舍得下姜语山,如今舍得下她吗?”
不待云梢作答,昭贵妃脸上笑容更盛,眼底却至始至终一片冷漠,“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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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狩结束的前一天,围场举行了最后一次声势浩大的围猎,部分受邀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