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和25年,已是暖春,叶迢迢心中却是无尽的寒意。粉紫襦衣上,瘦削的脸颊映得如此苍白,精致的面庞上却是无神,本应灵动的鹿眸充斥着空洞。
她的父亲大将军叶盛,驰骋沙场多年,为大陵开拓了不少领土,守护着边疆安全。大哥叶融二哥叶琦玉树临风能文能武刚正不阿,可他们最终血洒沙场。
明明前一阵捷报连连父亲说归期有望,却忽然一天杳无音讯前线传来消息叶家叛国未果被敌军所杀,导致军队战败。明明是报家为国的勇士,却被诬陷为投敌叛国的小人。
无数个曾称他们为英雄的人们唾弃着他们,贬低着他们,辱骂着他们。叶迢迢曾反驳过辩说过,可没有人相信,他们说叶府的人害死了十多万士兵,他们说她是罪臣的女儿,就应已死谢罪,他们动不动就踢两脚叶府的大门,尝试着将垃圾扔入叶府。
母亲顾莹卧床不起,以泪洗面。嫂嫂们与孩子沉浸在恐慌中,她不能乱了手脚。她揽起了家中多数事务,为余下的家人们调整情绪。没有人能帮她,她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也没有什么能力自己查明真相,数月不过寥寥几条线索。但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崇和帝下令灭她家满门。
百姓们听到这个旨意后蜂拥叶府而上,砸的砸抢的抢。
“都要被灭门的人了还留着这么多好东西干嘛给我们还当行个善。”
“这么多好东西一看就不是正当途径来的是不是早就叛国了?”
“砸!使劲砸!这种人就该死全家!”
.....
一片狼藉。
苦涩而绝望过后是平静。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甚至期待明天的到来,这样,她们一家人,又能团聚了。
伴随着明天的到来却是崇和帝暴毙的消息。
存在感最低的五皇子云寒登基。伴随着登基,便是云寒立丞相之女赵熙为后。
赵熙曾是叶迢迢的好姐妹,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观点均不同便慢慢疏远起来,叶迢迢也发现不管她们一起出席什么宴会时赵熙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让叶迢迢出丑。
申时,赵熙头戴凤冠,身着艳红大袖罗衫,端着一杯毒酒缓慢踏入叶府。
看到叶迢迢狼狈而凄惨的身影,嘴上浮现出一抹淡笑。
“迢迢啊,我的好姐妹啊,我真不忍心看见你落魄至此,我也得避嫌不能看你,谁叫你父亲兄弟是卖国贼呢,但我替你向皇帝求情了,他说只要你喝了这杯毒酒他便不灭叶家满门。我真的很心疼你我也真的不希望这样,但这,是你唯一就叶府的机会了。
叶迢迢看着毒酒上映出自己的倒影,勾勾唇:“好,我喝。放过叶家。还有,我的父亲兄弟永远不是卖国贼。”
一饮而尽。
药劲涌上,她死死咬着唇,蜷缩着。赵熙早已扬长而去。
一滴,两滴...泪珠簌簌落下
“爹爹...哥哥...迢迢好疼...”
嗒嗒嗒嗒,急促脚步声传来,云寒身着绛色纱袍腰束金玉之带匆匆赶来。看到迢迢卧坐在榻上,惨白的嘴唇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冲到前去,搂着她,试图让她舒服一些。
“陛下...放过叶府吧...”
云寒漂亮的丹凤眼尾尖瞬间晕染了红。他再也看不到那双灵动的鹿眸了。
“迢迢,朕真的没有要害你...”
“迢迢...你等等我...等等我为你报仇好不好...”
擦拭了她嘴角的血迹,他在她唇边轻轻一吻。
“将她安葬了吧,以皇族的标准,以后与我一起葬入皇陵。”
“陛下...这不妥吧,她不是皇后,她父亲还...”
“她是我此生挚爱,仅此她,只有她。”
酉时,云寒宣赵熙入殿。未进殿内,便被云寒用剑抵着脖颈强迫她吞下棕色的药。
“赵熙,我警告过你,我们两个只有利益关系,我还警告过你,不要打迢迢的主意。”
“哈,我就是打了,我还毒死她了,我就是爱上你了,我和她差了什么,这么久了,她都认不出来你,你凭什么一个眼光都不肯给我,得不到,我为什么不能毁掉,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喂我个药球又有什么用。”
“你没有资格和我提她,死了都便宜你了。”这药,让你生不如死。
“小姐,小姐,巳时了,起床了!”
叶迢迢猛然间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的丫鬟露白与采樱。
“我...这是...”回到了从前?
“小姐你忘了吗今天将军要带你去练剑!”
“小姐练剑还是很重要的以后万一就用到了呢别天天赖着...”
叶迢迢紧紧地拥住露白和采樱。
上一世,有一名大腹便便油腻猥琐的富商在叶府没落之时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