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桃茫然在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先前尽管做了一些心理建设,但还是接受不了,就这么轻易的判决了?
辛格的案子有了定论,再找他已经不可能了,可是马上去找辛格夫人要货款太不人道,人家也不见得搭理他们。
两人试着去刑罚院,请求见一见辛格。然而,人家的妻子都不让见,怎么会允许非亲非故的人见面。要想争取时间,只能去找官牙,奈何官牙在港口,要找就要回去。
苏小桃想回去了,追货款是一回事,毕竟绳索套脖子上绞死那是多可怕残忍的事?自己真是不敢看。然而,伊努斯却不愿意走,他和辛格合作十几年了,是很好的贸易伙伴,他想见辛格最后一面,送他一程。
至于货款,有官牙在中间,即使辛格不在了,也总会收回来的。伊努斯态度很坚决,苏小桃便没有坚持,暂且留下陪他。
次日的小广场上又挤满看热闹的人。苏小桃看见昨日的那个妇人和两个男孩早早就守在刑罚院门口。几人憔悴的不成样子。旁边还多了几人,眉眼间与辛格都有几分相似。没一会儿,辛格的伙计也来了,看见苏小桃二人,便过来打了个招呼。
这些人都在摇头叹气,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伊努斯看苏小桃询问的眼神,说道:“他们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小桃说道:“那怎么不帮着申诉呢?”
伙计说道:“滚油烫手就是神明验证真假,神明已经证明了这件事是真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小桃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人家的神明,那纯属找抽。但仅就案子本身来说,即便是纵火,损失大到要拿命来抵吗?
伊努斯解释道:不是案子牵扯金额多少,忤逆神明才是重点。
苏小桃无语了。
忽然,刑罚院大门打开了,几个差人开道,后面是那日的那个大头目,紧接着辛格被押了出来。辛格的妻子立刻哭着扑了上去,几个差人使劲的拦着也没拦住。辛格想说什么,但被差人推搡着押到了台上。
那个头目拿着文书宣读了一遍,然后对辛格说了句什么。
关押了几日,辛格已经变了模样。他环顾台下,看到了妻子和儿子,大声说了几句。他妻子已经泣不成声。
伊努斯冲他招了招手,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说了一串。伊努斯翻给苏小桃,“他说:‘对不起不能及时把货款送过来,失信了。过后请找她的妻子,一定会结给咱们。’” 随后辛格又冲这家人说了两句,然后他家的儿子过来特意给伊努斯行了个礼。
苏小桃心里踏实了不少,可随之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她就觉得,这刑罚实在是有些草率,人命不该如此轻贱,罪不至死呀! 但是,你一个异国的草民怎么能干涉人家国家的刑律?
大头目一声令下,差人用结好的绳圈,套在了辛格的脖子上。忽然辛格大声地说了两句。伊努斯译道:“他说‘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冤枉的。希望神明以后会找到真凶,替他洗刷冤屈。”
辛格被吊了起来,腿脚挣扎了两下,已经要窒息了。苏小桃忽然脑子一热,凝神盯着绳子,想弄断它。可能有点慌,一时间绳子只轻微的晃了晃,并没有断掉。她一急,用意念里将辛格身后差人手里的弯刀抢了,猛地砍断了绳子。辛格一下掉在了地上,咳咳几声,大口大口地喘气。
现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片刻,大头目反应过来,转头呵斥丢了弯刀的差人。他一挥手,其他的差人一拥而上,将那个差人拿下绑了。差人满脸的不解和委屈,他喊叫起来。
苏小桃怔了怔,暗自骂自己,顾了头顾不了脚,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她略思考一下,凝神将在场所有人的刀掫到了空中,排成了两行,慢慢地穿了个花字,然后又回到了各个差人的手中。这次众人更吃惊了,满地掉的眼珠子。
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什么,随后,除了台上的头目、苏小桃和伊努斯,所有的人跪下来,双手相扣,仰天祷告。大头目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情。
伊努斯看向苏小桃,却见她好像在沉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周围的景象。苏小桃只不过是想替那个差人证明,不是他自己有意砍断绳索,没想到,众人以为天神降临,纷纷祈祷起来。
她不解的看向众人,“怎么回事?”伊努斯当然也是诧异至极,活这么大,去过那么多地方,哪见过这么诡异的事?
大头目怔愣了一会儿,忽然举起权杖,高声说了一串话。人群乱了起来,辛格的妻子起身穿过人群往台子奔去,随即两个儿子、伙计也跟了过去。台子上一个差人取下了辛格脖子上的绳子,辛格激动地双手向天,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纵使苏小桃什么都听不懂,也明白了,辛格被当场释放了。
这……
苏小桃心虚,下意识地往伊努斯身后藏,伊努斯转头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晕。”苏小桃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