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桃原想奶奶一个旧时代的底层老妇,肯定会训斥她居然自己找男人,没想到她怜惜地的把苏小桃圈进怀里,心疼的说道:“我可怜的桃啊,一出生就没了娘,稍微大点又丢了,吃尽了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是该有个人好好疼你。”
她放开苏小桃问道:“他多大了,是哪里人?”苏小桃答道:“大概二十七八,应天府人。”“这么大岁数应该成过家了吧?小桃,咱哪怕找个穷点儿的,也不给人做妾。”
“奶奶,你看我这性子,是做妾的人吗,我就是不嫁,我也不当小老婆。”“不过,他和前面的妻子和离了,有两个孩子。”奶奶叹一口气,“唉!怎么又是个有孩子的?不过你这么大岁数了,也就只好将就了。就是做后妈很难的,轻不得也重不得。”“对了,他为什么和离,不会是老动手打他娘子吧?”
他的皇帝老子杀了她爹,她怒了,根本不是夫妻打架那么小儿科的事,可这不好跟奶奶解释。苏小桃斟酌一下说道:好像是两个人合不来。”不过以前我们相处过几年,他对我很好,不会打我的。再说,我也很厉害的,我不打他就不错了。”
奶奶愁眉苦脸地说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愁死人了,不光抛头露面往外跑,还踅摸着要打相公,这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说老林家没家教,教出的女孩跟母老虎一样。”
苏小桃涎着脸笑道:“说说而已啦,不会真打。”奶奶转口说道:“他若敢打你,你回来叫你哥哥收拾他。”
苏小桃愣了一下,敢情是转个弯子打他。她噗嗤笑出声来,“好,他敢欺负我,我叫我哥去揍他。”
“好了,他什么时候来?”“大概就在这几天,您不用紧张,不过提个亲而已,您要是看他不顺眼,拒了就是。”
奶奶拿眼睃她,“那我可真拒了!”苏小桃知奶奶逗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您先看看呗!说不定一眼相中哪。”
“好~”
老太太一高兴,发布指令里里外外打扫卫生,苏小桃心想,又不是领导视察,搞这么大动静干啥?老太太可不这么想,有钱没钱,里外一定要干净整洁,不能让人家瞧不起,连带着小瞧自家闺女。苏小桃是挺佩服老人家的,虽然生活一直困苦,但不失善良淳朴的本性,且自有风骨。
过了两日,瑞临托人带了信儿来,说是初六前来提亲。苏小桃便于初五先到迎春巷给爷爷奶奶报备一下。奶奶拍了她一巴掌,“怎么早不说呢?里里外外再擦洗一遍!”
次日,一大早,老太太把一家人都早早弄起来,穿戴一新,给老猴都顺了顺毛。并且一再叮嘱,苏小桃不许从屋子里出来,要不然打断腿。苏小桃是哭笑不得,两人其实已经很亲密了,非得守着破规矩。不过,看奶奶认真的样子,苏小桃也不忍忤逆老人,就一天不见面,又不要命,且随着她。
巳时二刻许,瑞临终于来了,还带了一个官媒。他头戴玉冠、身着素色长袍,看起来器宇轩昂,英气逼人。此刻,他嘴角眉梢都藏不住的喜色,眼睛在院子里搜寻着。
苏小桃从窗缝里看到瑞临,不由的嘴角弯到了耳朵。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很随意,完全没有架子,没看出气质来。今日正经一些,不仅帅,而且有了经过坎坷和苦难的成熟之气以及经过战场磨砺的锐气。她嫂子也在偷看,不由得赞道:“真是一表人才,像戏里的贵公子。”
苏小桃很得意的说道:“那是,丑的咱都不要。”她嫂子拿指头刮她的脸,“羞、羞!”
瑞临扫了一圈,没发现苏小桃的影子,略略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场合,女孩多的是不露面的,遂跟着水生到了主屋里。水生这几个月在山塘街卖酒,见的人多了,渐渐变得大气圆润起来,但瑞临的气场犹让他觉得呼吸艰难。
瑞临其实很客气,见了爷爷奶奶恭恭敬敬做了个揖,但爷爷奶奶也感受到一种压迫,尤其奶奶居然忘了该说什么了。还是媒婆充分发挥特长,虽然也挺害怕这个军爷,但一想到有银子可挣,那浑身的表演细胞顿时活跃起来,一进主屋就喊道:“老太爷、老太太,给二老道喜了。”
还是爷爷老到些,让他和媒婆坐下来,然后喊堂孙上茶。媒婆继续表演,“听说您家小姐,温婉贤淑,知书达礼,雪肤花貌,温柔可人,百户大人特意带我前来提亲。”
说到这里,二老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奶奶心想,昨天还说要打相公,还什么温柔贤淑。瑞临也低头暗自发笑,明明是颗黑珍珠,说什么雪肤花貌?媒婆也不知这几人笑什么,反正拣好听的讲就对了。
“二老看看,咱家大人这模样、这气势简直就是万里挑一。年纪轻轻就挣了个百户,正六品啊。”奶奶一听,这是个大官啊,自己老家的知县不过才八品,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就要下跪。瑞临忙上前扶住,又将她扶回座椅。奶奶犹自战战兢兢的。
爷爷佯装镇定,撸着胡子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父母身体还好吧?兄弟姐妹有几个?”瑞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