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云一将收缴的东西呈给木樛。
木樛盯着云一渗血的手,接过柔声言:“让流六看后,好好休息。”
云一抬起已无知觉的手,“是。”
木樛打开纸条,看完后沉默了片刻。
“事成人无,大可安心。”
消息备好却未传出,是因为云一跟随不好传递还是没有到时辰。若是第一种,未离启州就被刺杀,那安排刺杀的和收此消息的是不同人。若是第二种,回京要路过众多地方,其中必要拜访瑶台绥南王,云一不会时刻盯着他,那时就有机会传递。
说到底,曾赋必须死,在哪死不重要,传递的消息已无意义。且粮草被烧与曾赋有关,曾赋死和绥南王有关。
绥南王是宁德妃的兄长,宁德妃在宫中受宠,绥南王在启州封侯,五皇子又得圣上喜爱,三公主聪明伶俐,绥氏一族风头正盛。这种情况,绥南王受创对谁最有利?
木樛想了许久,只有皇后一人。绥南王被罚,皇后弟弟冶骥王就能借此收揽更多势力,又有殿前司在朝助力,大皇子就能更近接触太子之位。
曾赋和曾曙同时死亡,矛头直指绥南王,很奇怪,木樛不信皇后有这么大的胆子。要么皇后背后还有推手,要么是有人想将线索故意指至皇后。
曾赋已经死了,木樛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消息传至京城,然后亲自拜访绥南王,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
“杉三换常衣,同我一起去绥南王府。”木樛入自己营帐换衣,想到绥南王的喜好,选好的玄衣扔在一旁,换了苍色。
藏香阁。
“美若天仙!”闻人兰盯着高台上弹琴和合舞的女子发出感慨。她欢愉拍打彭膺的肩,“你看看那个,世上绝色不过如此,我竟比不过她半分。”
人们摩肩擦踵,彭膺无奈虚空环住她,听闻此话刚要开口反驳,祁庇颜抢先一步。她转过身,认真盯着闻人兰说:“异色同颜,都很秀丽。不可贬低自己,我自觉你好看。”
闻人兰脸色变红,圈手抱住祁庇颜,“小颜,你最好了。”
闻人昡曜目不转睛盯着祁庇颜,那满是算计的眼眸变得清澈纯真,笑意粲然。他的爱明媚张扬,却见不得光。
彭膺未注意到闻人昡曜的眼神,他的目光跟随闻人兰,凌空描绘闻人兰笑颜。很好看,怎样都最美。
“想去哪?”闻人昡曜找了一处空位,四人落座,他问。
“昡曜兄介绍介绍。”闻人兰抢说。
闻人昡曜看向祁庇颜,祁庇颜偏头旁睐。他苦笑,放下扇子,手指沾酒,在桌上画图。
“藏香阁有三层,第一层就是这,任何人都可以进入,门口有侍卫检查,之前还抓到过逃犯…”闻人昡曜再次沾水。
闻人兰说笑,“都喜欢看美人,我以后也来。”
彭膺蹙眉,露出不满的表情。
“第二层熟客才能上去,大都是富贾和官员。第三层的美人那才叫绝色,那腰一手能握,男子的腰也软,轻轻一掐仿佛出水,尤其夜间的娇…”闻人昡曜被祁庇颜盯的不自在,干笑,“第三层是主人从熟客中挑选几个有眼缘的,部分还可将宠儿赎出藏香阁,不过价格太高,至今未听闻说赎成了的。”
祁庇颜抬头看藏香阁结构,方中含圆,二层十个房间环绕成圆,从任何房间出来都能清晰窥见对面人的面容。第三层距离太远看不清,祁庇颜猜测应该和二层构造差不多。
祁庇颜低头环顾四周,还说外人不认识她,面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见部分人的衣料和配饰堪比宫中,想来不是氏族就是富贾。还有个别人和除祁庇颜外的三人寒暄,殷勤讪笑手足无措,祁庇颜都替他们紧张。
“这个是禁兵都教头,这个是工部主事,这是天监阁郎中,这是兵部主事,这是礼部员外郎…”闻人兰一个一个和祁庇颜介绍,她知晓祁庇颜不识这些小官。
六部和禁兵,说不定高处还有三司和监察。一个藏香阁如小小朝廷,不知不觉涵盖大部分官员。不对,甚至更甚,被轻蔑的经商者在这与官员无异,还能收揽钱财。若有人借藏香阁接触高官和富贾,那后果不堪设想。
祁庇颜脸色骤变,又觉不对。圣上猜忌多疑的性格不可能放任藏香阁发展,说不定背后就是他在操纵,利用美色铲除异己,无需一兵一卒。
祁庇颜抚头觉晕,她起身趔趄,闻人昡曜大惊失色去扶。待站稳后,祁庇颜福礼道别。“我身子不爽,先走了。”
闻人兰握手叮嘱,“好好休息。”
“嗯。”
走出藏香阁,祁庇颜回到布行,发现那几人围坐品茶,见自己来都凑近打量。
“没事。”祁庇颜失笑。
“那就好。”太二先言。
“有些猜想回府后和你们说说。”祁庇颜示意鱼丽。
鱼丽回:“已经付账,掌柜说三日后来拿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