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江江是严宜的儿子,现在四岁半。
四年前一个瓢泼大雨的凌晨,云悠然从严宜的肚子里亲手接生的新生儿,也正因为这个小孩猝不及防的到来,让云悠然慢慢改变某一些想法,对世界的看法,开始放过自己。
开车的是严宜现任男朋友冯检。
秦淮眉间能夹死一个蚊子,扶着额头,慢慢揉着。
很快到了一个种满绿植的院子,门前的藤蔓布满墙,大小不一的葫芦悬挂下来。云悠然挽着严宜的手,后面两个男人一人手里拉着一个行旅箱。
“种满了。”云悠然说。
其实在某短视频平台里也能看到院子里的茂盛,但映入眼帘的实物与屏幕对比差距太大,尤其是四年前这还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地。
严宜某短视频APP经营了一个账号,以发日常为主,目前有三百万的粉丝,云悠然也是粉丝里的一员。
严宜感慨道:“是啊。大家生活都越来越好了。”
“看你的状态很不好,你们先上二楼休息一下吧。”严宜把他们带上二楼。
见到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秦淮以为住的会是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泥砖的瓦房,还有些兴奋,没想到却是一栋三层的水泥楼。
秦淮稍有失落的问:“平楼啊?”
冯检:“对,前年刚装修完。”
“奶奶,啊云来了,来看你来了。”走入客厅,严宜冲着吊扇下的老奶奶大声说话,奶奶眯着堆满褶皱的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来,“啥?吃饭啊?”
看不到,耳朵也聋。
云悠然弯下腰往老奶奶的耳朵凑过去:“阿奶,我是啊云,我来看你来了。”
秦淮放下行李箱走到云悠然身旁,想要给老人家打招呼,却被严宜的摇头打断了:“没关系的,阿奶看不到听不到,不用打招呼,你们上去休息吧。”
果然如严宜说的,奶奶听不到,答非所问地和云悠然交流:“阿霞啊?来了啊?坐坐坐……”奶奶在乱摸之中握住了云悠然的手,又在乱摸之中试图找到椅子,但被严宜阻止了,“奶奶,不坐,让他们上去休息。”
严宜把他们带到一个干净利落的房间就下去了,让他们好好小憩一会儿。
云悠然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舒服地问:“累不累?”
两人都没有穿外衣躺床上的习惯,秦淮蹲在行李箱面前找睡衣,回答:“怎么说?跟脱了一层皮差不多。”
云悠然笑。
“没看出你还有这么远朋友的爱好。”秦淮拿起云悠然的化妆包,把她递给她,说道:“在南城也不怎么爱交朋友啊。”
“嗯,”云悠然嘚瑟地做了个鬼脸,然后故作深沉地沉吟片刻,“你猜呢。”
大学毕业后那一年独自旅行的经历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跟魏轶云也只三三两两说几句话,没有说过完整的经历。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艰辛,第一次完全由自己安排行程,没有司机和地陪,花了些无用的钱,第一次搭大巴和摩托,也第一次踏足落后的乡村。
第六个月的时候她在大街上“捡”到大肚子的阿宜。临近过年,街上热闹哄哄,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女人脸颊和米白色的羽绒服都是猩红血迹,她拽着云悠然的衣袖说:“我的钱被男人偷走了,我没有钱,你可以帮帮我吗?”
那年云秀芝担心她被骗,天天给她发诈骗的新闻。大路上突然被拽住云悠然心里一惊,害怕是诈骗,掰开手就想走人,但是那双透亮的眸子楚楚可怜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接着女人察觉到云悠然的警惕,她说:“你带我去警察局,如果能证明我不是骗子,你能不能帮帮”我?”
云悠然自然没有带她去警察局。
把她带到酒店,然后带着她到医院把产检做了,一个月后跟阿宜回了她的老家。
“你胆子真大,相处一个月就敢跟人到家里,不怕被拐?”秦淮当着面把脏衣服脱下,换上睡衣。
“阿宜当时说如果你不快乐,跟我回家看看吧,你会好起来的。我很好奇什么意思,当我一路上跟着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国家还有那么落后的地方,我们穿过一片破烂不堪的房子来到这里,这里的情况好一点,但还是不如大城市。”
秦淮躺在床上支着额头,看着她手里的睡衣,催促打断道:“不换睡衣?换好衣服躺一下。”
秦淮拍了拍床。
“等一下再换。”云悠然继续说:“我当老师也是因为她说过的话。村里女孩子女孩子初中没读完就进厂打工,然后嫁人生孩子,她吃了没文化的亏,初中没读完就进了电子厂,相信男人,然后未婚生子,她劝我说找不到方向就先去做老师吧,教教那些小孩,让世界少一个失足少男少女。”
“这是大爱。”秦淮评价。
“太苦了。她不想让那些孩子像她一样,所以那时候她叫我去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