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聆听她口中的故事。
“我单膝跪地,等待着传唤,在我面前的是统治光明国的伟大皇帝,我是罪人,我不敢看他的模样,连余光也不配触及他身,只能感觉到alpha的气息如硕石向我砸来。我冷汗津津,不禁想到,强悍如光明国的皇帝,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原来,他竟与我们普通人无二。”
“教皇遵从皇帝的旨意,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曾听教众言,教皇的声音是指引我们新人类前进的明灯,祛除邪祟,驱散迷惘。可我并未从他的言语中,领受我所渴望的平静,也许是因为,他们要我杀掉的人,是我的妻子,神明在某一刻审判了她,他们把她叫做——灾厄之女。”
“她引诱你,汲取你的生命!她否认她诞生于神秘之地,在世间悄悄散布邪恶!她带来飓风,带来恶水,带来无穷无尽的饥饿与贫穷——来,杀掉她!——教皇的声音像是洪钟,杀掉她!——教众们涌入大殿,包围着我,压在我的身上,杀掉她!——他们握住我的手,让我直视手里那把锋冽的刀,杀掉她!”
“——否则杀掉你。”
“教皇在我的身边耳语,皇帝站起来跳起癫狂的舞,教众大喊着灾厄现身!灾厄现身!——我渐渐听不见耳旁的人声、轰鸣,只觉头疼欲裂,灾厄之女望着我脖子上的刀尖,终于展露了她是邪恶化身的事实——她让一朵洁白的小花,凭空开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真是可怕的……故事。”
薇琪喘息着,合上了书本,扔在一边。
故事结局如何,本来就不在她感兴趣的范围内。她寻求的,不过是用一种情绪,冲淡另一种情绪罢了。
“可怕……吗?”希达伸手把书捞过来,书页里一闪而过的图案,有点眼熟,让他莫名在意。
但来不及细看,薇琪运动的频率加快了,连带他也顾不得思考其他。
信息素交织出的情-潮,淹没了他。
第二天,希达从种植棚里醒来,薇琪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实际上,薇琪昨晚的突然示好,令希达有些迷惑,要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亲密行为了。
大概是在涟月那里受了刺激吧?希达知道,薇琪想要的配偶,一直都是涟月,但这不重要,思考感情问题,在他看来非常浪费时间。就算他被薇琪当做工具利用,又怎么样呢,村子里复杂的亲密关系,也不止他们一个。
他更在意那本书。或者说,日记?
事后,希达想再看一眼那本书,但找不到了……应该是被薇琪带走了。
来自旧世界的日记,里面有旧世界的信息,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希达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所以从未走出过村子。那本书里的图案,是怎么出现在脑子里的?
他坐了一会儿,仍未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那个五颜六色的雪花图案。
也许,他可以试着在村子里面找找。
*
“你找谁?”alpha问。
希达伸出一根手指,凌空戳了戳帐篷里面躺着的那道背影。
“你找贝妮?”对方继续问。
希达“嗯”了一声。
废土夜晚寒凉,白天回暖,万籁俱静的早上,每个帐篷顶上萦绕着淡薄的雾霭。银发Alpha从帐篷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背心,露出的躯体肌骨分明,散发着异常的热度。
他仰着头,用沾了水的棉布擦拭着耳背的薄汗,斜斜地看了面前的beta一眼。
这一眼野蛮极了。银白的发丝被水打湿了一层,紧紧贴在肌肤之上,让那张英俊到趋于神圣的脸真实起来。
希达低下头。默默地想,也讨厌了起来。
“你找贝妮做什么?”涟月问。
希达回道:“我想问她点事。”
他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对方脚边的石子上。
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想……他有完没完?
一直以来,希达都尽量避开与alpha单独相处,alpha犹如兽类的身躯、犀利的目光、加上天然的信息素压制,让beta总有低人一等的错觉。
他很不喜欢。
“你昨晚和薇琪在一起。”涟月肯定的说,带着一丝嘲弄。新人类的信息素很容易辨别,特别是交-配之后,它们总是会沾染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不可以吗?难道你喜欢她?”希达忍不住反唇相讥。他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个alpha,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总和自己过不去。
“哈。”
alpha发出奇怪的笑声。
“……”希达听出了笑声的含义。仿佛是在说,他怎么可能喜欢薇琪?只有没长眼的才会喜欢。
涟月把棉布扔在水盆里,走到希达面前,撩起他的头发,在他耳边嗅闻。
他用手指弹着希达脸颊,语气中带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