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时候。
“妈妈!”
东方满开心地跑过去,想要抚摸自己的母亲,手却穿透了她的脸。
“妈妈……”
两道含着同样情绪的声音同时响起,东方满回过头,看到阿苗也正失落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还被一群面神凶煞的人围在中间。
“他看着明明还不到13岁啊,这些人在干什么!为什么对一个小孩子流出这么大的恶意?”
东方满不满地问,可惜却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也办法走过去安慰孤单沮丧的阿苗。
“做决定吧小圣女,族长不在,您就是分量最大的话事人。”
人群已经举起火把对准了年幼的阿苗,他们催促着年轻的念慈,把小男孩五花大绑。东方满看到自己的母亲低下了头,她痛苦地咬着嘴唇,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裙子上的布料。
“妈妈她看起来,不愿意伤害你。”
东方满试着跟噬魂魇搭话,但是梦境外的他并没有回应自己。
“我……我觉得可以……”
念慈纠结着,支支吾吾地终于开始发声,可是她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厚的女声就突然响起:
“既然是巫,那就是族人。巫寨的规矩之一:族人不可以伤害族人,你们难道都忘了吗?这是在干什么?都准备对一个小孩子动火刑吗?”
强有力的胳膊将丑秀身上的绳子一把扯开后毫不犹豫地把他揽在了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丑秀抬起头,东方满也跟着抬起头看了过去。女人个子高挑,体型是那种很健康的瘦,看着非常有力量。她手里牵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比东方满身边的念慈还再小一些,满头白发,通过眼睛能分辨出来是幼年的东方银月。
说话的女人墨蓝色的头发在脑袋后方编成一根粗粗的蜈蚣辫,头上簪着两支银质的发钗,饱满的额头上装饰着一条亮闪闪的月牙形抹额链。眉毛的形状秀气,尾端却向上挑,眼睛是和身边的银月一样的紫色丹凤眼,给她更添了几分凌厉的气质。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短褂和吊带,下身是同样宽松的长裤和一双方便走路的绑带凉鞋,背上背着包,看起来是刚赶回来的。手腕上戴着很多镯子,脖子里也套着几只硕大的项圈,衣服和身边的这些人们都是同一个风格。站在那里不怒自威,自带霸气凛冽的感觉。
“族长!”
人们惊呼着朝她低头行礼,念慈看着她,眼睛开心得几乎要发出光来。她蹦蹦跳跳地从椅子上走下来,“妈妈!”
念慈向女人伸出手,东方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原来这个高挑的女人居然是乌衣婆婆?”
她?乌衣婆婆?
东方满在脑海里反复给两个形象做着对比,有些不敢相信。
乌衣抱着念慈和哭成花猫脸的阿苗,银月站在旁边用一只手拉着妈妈的衣角,她静静地看着阿苗,紫色的眼睛里有凌厉的光锋划过,她不喜欢他。阿苗抓紧乌衣的衣服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身体瑟缩着发颤,他不敢看她。乌衣严肃地看着举着火把的族人们:“听我的,你们把火把灭了,这孩子是我们的同族,即便他出生在人类世界,哪怕身上流着一半平凡人类的血,那也是我们的同族。我决定收留这个孩子,你们谁有不满意的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不介意让他明天就从我的寨子里滚出去!”
乌衣的气场霸道强横,人群里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大家都听话地熄灭了火把。她抱着三个孩子,四颗脑袋幸福地微笑着靠在一起。
画面在一片温馨中慢慢变黑,似乎在梦境之外操控着这一切的噬魂魇也不想让它结束的太快。
下一幕亮起,是熟悉的山海学院里,只不过建筑物看着比现在的学院要再新一点点。广场上穿梭着很多人,像大街上那些不曾停下的汽车,一直在忙碌。东方满看到乌衣婆……啊不是,现在该叫姐姐,哦也不对!应该是外婆,拉着阿苗和银月的手。两个孩子背着书包,三个人开心地笑着往主楼的方向走。
大钟的指针转动了一格,滴嗒声响起,画面唰地变成宿舍,看颜色是一间男生宿舍。画面又变,切换成教室,两边不停地转换着,但是发生的事都一样,阿苗因为脸上的伤疤和并不出色的巫术,以及不优秀的出身,在被同学们欺负嘲笑和挤兑。
东方满看得眼睛有些晕,“别换了!老娘头晕!”
她气得大叫,噬魂魇似乎听到了,画面逐渐稳定了下来,有呜呜呜的抽泣声。她走到发出哭声的床旁边,两边的床帘拴着,阿苗一个人坐在里面哭得满脸都是泪,身边散落着很多活虫和红线墨水之类的道具。
他手里拿着一个甲壳,正在咬牙往上面写着什么,表情难过中带着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