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卞产下长子取名秦鼎,字寰宇,寓意天下,册封太子。
李家权倾朝野忠心不二,直到先皇后生难产,李冶真才对秦卞生了怨怼。但为了太子,他依旧算尽职尽忠。直到六年前边关告急,镇国将军带兵出征,留在上京的诸侯质子勾结番地引发宫变,太子殒身。
镇国将军得胜归来,痛失长孙,从此无心官场,递辞呈交虎符请封左亲王,举家去江洲了 。秦珺在上京就没了表亲。
秦珺折好信,喃喃说,“是我表哥要来。”
秦况:“估摸还有几天就到了,妹妹心情好些了吗?”
秦珺笑了笑,“六年没见,外公家的亲戚都不大记得住了。”
秦况:“……”
见她有些失落,秦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二十年前诸侯割据已成气候,秦卞修建太学,邀诸侯之子上京学习治世之道,明为学习暗为人质。
本来秦卞主仁政,对这些质子也很亲善。但六年前诸侯割据害死储君,秦卞就对封地的诸侯们忌惮非常,肃清逆党之后,又以谋反之罪杀了一堆质子。同时借机打压诸侯亲王,或降爵或名为封赏,实为干政派人去分忧。
左亲王作为周不多的外姓王,以往都是派使臣来京,此次送孙子李无端来上京,只怕进京容易,返乡难了。
秦况:“妹妹别怕,以后京中多一个亲人,也是好的,父皇必定会亲善爱戴……”
秦珺想的不是这个,她脸色有些发白,回想书中李无端是什么时候进京的?
是六公主十七,婚嫁一事抬上日程。李月盈两个孩子死了长子,孙女独身一人在京,李冶真不过问是给秦卞面子怕他多疑,但女子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什么也要看顾的,便让其子李月传和孙子李无端父子上京代为相看主持。
那是李家举家搬离上京后,六公主第一次和表亲见面。
六公主议亲两次,除了她九岁那年的糊涂婚,十七岁这年是第二桩。君和三十一年,六公主十八出嫁半年前。元人来犯,此战打了半年战,秦周惨败,秦卞病重被迫迁都。
再过两年……姬姒封女将军,先灭胡,再犯周……周国破,六公主二十,于城门一跃,香消玉殒。
“……”
秦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六公主十七岁议亲,现她才十四,见面之日竟然提前了两年多吗?
她将书拆开,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再看一遍,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秦珺往椅子里一坐,她想,自己意外被卷入这场历史洪流,终于也成了那只震动翅膀,掀风作浪的蝴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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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被小二领着往姬姒房间去,走到一半,她突然怂了,扯住锦绣的袖子,才觉得有一点安全感。
两人身后跟着郎中,到了门口,小二敲了敲姬姒的房门,轻声询问是否方便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敲动床棱的声音,秦珺不明所以,小二却是习惯了姬姒连话也懒得对自己说的状况。
平日求见,在门口敲门喊 ,里面想答便敲一下床头或者柜子,不想答,懒动手敲敲柜子也懒得应付。
小二走在前面,对姬姒说:“姑娘,你的小恩公来见你了。”
秦珺带着锦绣入内,因为太紧张,被门槛绊了一下手,踉跄的歪了歪身子。
姬姒本来靠在床头,见了秦珺便立马站起来,说:“我去换个衣服。”
锦绣:“不必了,小姐只是来看看你。”
秦珺点头,“回床上躺着吧。”
说罢,让出门外的老郎中,“进来吧。”
姬姒这才又躺了回去,怔怔看着秦珺。
“听闻你伤势又重了,我来看看。”秦珺摆正帽子,坐在床尾,双手放在膝盖上。
郎中在床侧给姬姒诊脉,姬姒依旧看着秦珺,看得秦珺心里七上八下。
诊完脉,老郎中去写方子,姬姒没说话,亲自起身去给秦珺沏茶。
沏好茶,姬姒盈盈看着秦珺,温柔又僵硬的朝她一笑,说 :“小姐用茶。”
秦珺两手伸在藏在袖子下,用力扶住不自觉发抖的大腿,抿了抿唇看向锦绣。锦绣摇头,示意这个上面也撒了毒药,不能碰。
秦珺摆手示意不渴,“去外面说。”
几人又移步屏风外,秦珺坐着,姬姒和锦绣一起站着守着她。
太奇怪了,秦珺便让姬姒坐下,问:“身体还好吧?”
“好多了,多谢小姐救我。”姬姒明媚的双眼看着她,瑞凤眼含着秋水,因病还没好全,有些虚弱,眸子便像云雾遮绕的远山。
瑞凤眼、丹唇,气质如洛川神女,瞥你时又柔情绰约,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媚态。
秦珺心想,这些眼神和情态都是在青楼学的,许是刻在了骨子里,姬姒一时忘不掉,所以才不自觉展现出来了。
幸而自己是女的,否则真是危险。
姬姒的手摆上桌子,露出一截纤纤皓腕,很细一把将握的样子,这样娇柔的人,到底是怎么下了决心屠戮大周几十万人命的。
秦珺咽了咽口水,脸上看不出来,眼神暴露了一点惊恐,不自觉的往后蹭着身体。
姬姒弯弯眼睛,流露出一二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