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刺杀谢之珩未遂，他如今昏迷不醒可全都是你的功劳，我只要道破你的身份，周围的将士会立刻将你押做阶下囚，你本就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撒这弥天大谎，想要挟我？”
秦空空冷冷地扫她一眼，显然是不信她这套说辞。
“天元七年秋，徐才人在冷宫诞下一位女婴。”徐茉双手扒在马车边，眼神闪烁，“皇帝碍于淑贵妃和谢国公的颜面迟迟不肯将我接回去，你若肯帮我，我必粉身相报。”
天元七年......徐才人病逝似乎也是在这一年。
秦空空斜她一眼，凤目流转，爽朗地笑道：“来人！此人刺伤侯爷，将她带上，好生看管！”
徐茉一愣，随即满面怒意，“你出卖我？！”
秦空空回之一笑，目送着她被将士押走，旋即放下帘子，低头一看，谢之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静静地盯着她。
他像是刚刚从可怖的梦魇中走出，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苍白，怔怔的盯着秦空空。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哪也见过这样一双眼。
父亲在她年幼时曾有一次出征，久久未归，将士们四处搜寻未果，军中上下急成一锅粥时，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旁还有一匹狼。
父亲说，他被敌军所俘虏，半路出逃伤了腿，遇到了狼群，本以为会葬身狼腹，防卫时不慎伤了头狼的腿，他没杀它，还将它带了回来。
他说，驯化的狼是可以看家护院的。
那匹狼的眼睛，同面前这双眼一模一样。
谢之珩觉得脑仁儿疼，无奈道：“看什么呢，看这么出神？”
秦空空笑眯眯道：“我在想，打发走了你的莺莺燕燕，你可会怨我？”
他一愣，旋即解释道：“你也听到了，她的身份尊贵，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圣上派我来盯着她些，没成想她还记恨起我来，趁我不备给我下药。”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方才的戾气尽数散去，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将散落的一小束绕在指尖，挠得她心上痒痒的。
“秦空空，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
秦空空喉头哽咽，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克制着点了点头。
马车摇晃着，很快回到义戎郡，一群医者围着谢之珩转，她稍稍受了些冷落，就在院子内四处闲逛，顺着将士们的来路，逛到太守府的柴房内。
看守的将士并不避讳她，她推开门，看见柱子上绑着一个满脸怨气的散发女子。
她将门合上，随意地往地上一坐，仰首看她。
“你还来做什么？”徐茉心中恼怒，这女人出尔反尔，实在是狡诈。
秦空空摇头叹气，“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一点公主的气量也没有。”
“你不也没......”徐茉突然想起些什么，后半句咽了回去，“算了，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实在是不可信，更别谈什么合作了。”
秦空空啧啧两声，“方才被谢之珩听去，我们的合作不就泡汤了。”
一听这话，徐茉眼睛亮了，语气中含了些期待，“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替你恢复身份后，你帮我找一个人，叫季成犀。”
徐茉脑海中搜索了一通，发现从未听为此人的名字，她略有些犹豫，但是她复位之后，堂堂公主之尊，有什么办不到呢？
“好，成交！”
秦空空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衬得昏暗的柴房也亮堂起来，“一言为定。”
随后转身便要离去，徐茉见状，一下慌了，“那你怎么不放我离开？”
秦空空偏了偏头，一本正经道：“你也不想谢之珩知道你我的交易吧，他等会应该会过来一趟，你自己让他放了你不就好了。”
徐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在秦空空伸手推门的前一瞬，她突然开口：“秦空空，你和谢之珩最好还是不要走太近。”
门把上的手顿时滞住，她疑惑地回头，“此话怎讲？”
“我会找上你，是因为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徐茉面色凝重地说道。
秦空空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推门而去。
*
战后的流民不断返回城中，往日里萧条的街道逐渐有了几分生气，谢之珩命府衙施粥救济，临时搭起的避难的棚子内挤满了流民。
“天子前些日子病重，如今稍有好转，便立马给东宫赐婚，西夏的景象眼瞧着一天比一天差了，也不知这新君继位后，咱们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些？”
聚在一起的流民喝着粥，低声议论道。
一旁的瘦弱少年开口：“听说咱这太守府上住的那位，才是打赢这一仗的大英雄，被那大都督夺了功，才在这养伤呢。要是有他在，咱们起码能过几天太平日子。”
流民们纷纷点头道是，一旁施粥的小孩听了却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