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客厅只有林彼景坐在客厅椅子上,桌子上瘫了一堆学习资料,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心中微喜,走上前要帮林俞拿包。
“阿俞,你回来了。”
林俞不动声色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指尖握着肩带的手紧了紧,低头换拖鞋,顺便闷闷地嗯了声,敷衍到不行。
林彼景眼里滑过一丝失落:“累不累,你怎么放学这么久了才回来,陈姨做的饭还热着,你现在要不吃——”
‘一点’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林俞便打断了他。
“不用,你吃饱就行,我不饿。”她临进卧室前,瞥到他桌上一堆复习资料,说:“高三了任务重,你好好看你的书。”
请不要过多的关注我,谢谢。
忍耐是件让人肝脏上火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毫无疑问其中裹挟着自我精神压迫和对于虚伪的人际关系的屈服。
林俞当初最反感的就是揣着笑脸装傻充愣,但可笑的是这现在却是她每天的日常。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伴随着林彼景落寞的神情,门锁被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别墅里飘荡。
进了屋,林俞按了下屋灯的开关,把包挂在桌椅后面,懒懒地吊着。她向来不拘小节,一个椅子不管断腿还是少胳膊,能坐就行。同理,只要书包别掉下去就行,放哪儿都一样。
她意外地没有先写作业,而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点开江烬生的聊天框。
【J】: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要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的头像偏灰冷调,大面积是一片干涸发裂的土地,整体像蒙了一层怎么也消散不去的灰雾,几分缭绕,几分缥缈。
镜头对准的位置的位置被放大,大片的土地正被晦涩的烬土吞噬,它强势的侵略仿佛来的汹涌、来的突然、来的让人无法抗拒,随意地堆了成不规则的形状。
入眼,是满目的荒夷,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直上心头。
林俞感觉光看着他的头像就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停顿几秒,点进他的朋友圈,发现毫不意外地什么都没有,空白如纸。
个签那一行写着:Das Feuer wird erl?schen。
她认出是德语,意思是——火焰将灭。
改个什么备注好呢。
突然,她脑内一阵白光闪过,脑海里竟浮现出第一次见江烬生的场景。
巷子狭窄昏暗,她在人潮流逝中对上少年那双狭长凌厉的双眸。第一反应是漂亮,这哥们是漂亮的让人怀疑人生,有种兼具男性荷尔蒙张力和跨越性别的精致感。
看一眼就认出是位养尊处优的男殿下。
她想到了,垂眼几下操作便改完了备注,现在聊天框的页面就变成了这样:
——【美人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要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弯唇一笑。
顺眼多了。
*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从浑浑噩噩的早读中清醒,教室喇叭里响起升旗的音乐,在一众哀怨中,大家骂骂咧咧的下了楼,那阵阵哀嚎声仿佛厉鬼索命,班主任在身后扯着嗓子喊都把眼睛睁开走路。
方阵整齐,在老师的强烈要求下同学们脚步踏的震天齐,华宜一班的位置比较前,其中一个叫杨天皓的早读瞌睡的口水还没擦干净,眼皮都在打架,从班级说到操场。
“操,谁规定的这么早就上早读,我他妈都快猝死了。”
另一个男生递给他一个你差不多得了的眼神:“昨天晚上谁跟我说再来一盘的,你害得我今天早上都被老师训了一顿。”
很快走到班级的固定位置,几个人站在最后面,继续插科打诨地吐槽。
杨天皓不服气:“我那是为了证明自己,对面那把开挂,老子人还没看到就被狙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另一个男生极其不屑地哼出一声,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还证明,证明你实际上就是个是废物吗?”
说是这么说着,他余光突然瞥道主席台旁打瞌睡的林俞,随意地问了句:“哎那不是俞姐吗,她又拿什么奖了要演讲灌鸡汤?”
林俞穿着校服,站姿很嚣张很随意,背靠着墙,歪头百无聊赖地看着主席台的方向,在想什么时候结束,眼皮垂着,看上去应该没睡醒。
杨天皓伸着脖子往外瞅:“没听说啊,不过要是俞姐演讲的话,咱就能少受点罪了。”
以往校长会在手里捧着几页长的小作文,然后孜孜不倦地说啊说,说到有同学直接睡倒在地上,吓的老师当场打了120。但如果林俞要演讲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通常会提前在班里问这次想要几分钟结束,征集意见提前商量好了说一声,她好掐时间结束。
林俞演讲凭心情,碍于她的成绩和背景,说长说短都不会找她麻烦。甚至为了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