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皇甫婷从人堆里晃悠着步子起来,不忘问候他,精致的妆容此刻显得有些令人生怜,一双美目微光晃动。
“嗯。”
江烬生侧着脸站在门口,水晶吊灯直直劈下几段冷光,覆满周身,他极为敷衍地应下。
林俞背着包到门口,两个人正准备出门,背后传来一阵嬉笑玩闹的声音,有人扯着嗓子对走在前面的林俞喊了句:
——“大美女下次还来玩啊,哥哥带你,我可比烬哥有趣多了,表情也多!”
林俞刚准备转身回话,顺便看看是哪位在调戏,忽然左肩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力度算不上大,但却精准地克制住她想往回扭的动作。
一股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衣料袭来,暖意来的有些突兀,奇异的热流淌过全身上下,却格外令人心安。
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继续走。”
头顶传来低磁的声音,语调平淡,莫名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透露着明显的不耐烦。
意思是别管,不用听,没关系。
他总能无形中给人带来安全距离下的安全感。羽翼之下,无人敢轻佻打门。
她整个人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罩住,无声地划入领地范围,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独特的雪松余香,后韵袅袅,最能从无形中摄人心智,毫不客气地包裹了她,从里到外,严严实实。
从包间里面的角度来看,她像是被江烬生牢牢圈在身前,任谁也不能觊觎。
狮王从不外晒猎物,更钟爱其永恒地归属于己。
林俞没抵抗,乖乖地哦了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后面那人,昂着头踏步向前走。
身后一众嘘声中,江烬生在林俞看不到的位置,抬起右臂。
高高地比了个中指,极为嚣张。
配上那吊儿郎当六亲不认的走姿,不知道还以为刚干完一票大的,所以谁都不看在眼里。
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厅,外面的世界已经夜幕降临,门前两座醒目奢华的喷泉欢快向上喷洒,源源不断、一浪冲击上一浪,从空中看是一朵玫瑰的形状,转瞬即逝。
泉水清冽剔透,染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地面的池水里和缓流动,形迹飘逸,观感靡丽,流动的车体变幻,高楼大厦通明,夜生活仿佛刚刚开始。
“你怎么来的?”江烬生先开口问。
“出租。”林俞随口答。
只要一想到车里那泡面廉价香水等复杂成分混杂的气味,她就忍不住想当初吐出来,胸口一阵闷肿。
来的时候坐了一个小时,好久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车了,刚进去的时候还一直忍着腹里蠢蠢欲动的呕劲儿。
最左边的包间突然传来一阵人声,林俞闻声看去。
一群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其中一个人脸上有道显眼的疤,当初是被自己叛逆的儿子为了所谓坚贞的爱情划了一刀,差点瞎了。当时华宜市闹得人尽皆知,出人意料的是人家居然没把不孝儿子腿打折,反而一笑而过。
当时大家都觉得他是不是天天开会开傻了,也不知道疼了。
那场聚会林俞是在场的,亲眼见他眼睛流了一地的血,所以对这个人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他是她爸爸二十几年的合作伙伴张顺鸥,之所以出现在这,肯定是严韵淑聚会的原因。
林俞心里靠了一声。
要是被看到告诉她爸,有她喝一壶的!
赶紧把头别过来,凭着感觉就随手拽了江烬生一只手,二话不说往门口跑,速度快的像一阵卷地而起的狂风。
江烬生微微蹙眉,没挣脱。
两个人紧紧拉着手跑,到门口几百米处的墙根处藏起来,才堪堪停下。
林俞是练跆拳道的,身体素质好,但也架不住这样突然顶峰状态冲刺几百米,只撑着膝盖在原地稍稍喘气,平复一下。
反观江烬生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发型都没怎么变,垂眼看她费劲的喘气,“刚是你债主?”
他看到了。
林俞那时候几乎是一瞬间,肩膀就肉眼可见的绷得巨紧,如临大敌。
林俞咽了口口水,觉得嗓子很干很渴:“算是吧。”
要是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这件事被严韵淑捅给她爸,她可不得每天带上假笑面具赎债去。
江烬生见状,单手扯过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矿泉水,骨节清晰的手覆上去向右扭转,盖握手里,伸手递过去,顺着她荒唐的话头继续聊。
“放高利贷违法,可以去告。”
她眼珠一转,那双手修长白净,宛如神圣雕塑不可侵/犯,抚着瓶身出现在眼底,一截腕骨突出,青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皮肤白的过分。
好像更渴了。
“谢了。”
她一把拿过,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