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班。
新一轮分班结束,清晨接受的第一场精神洗礼来自数学公式,第二次月考的卷子被每位同学抱在坏里,老师讲到倒数第二题,放眼望去部分同学昏昏欲睡,于是开始点人回答问题。
“周梁,你来,这道题你做对没有?”
周梁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老师摆摆手让他坐下,随后又开始叫人,“江烬生,你来吧,这道题全年级只有你做出来了,你来给大家讲讲。”
华二的老师常年出高考题,最近几年教育要求考试创新题型,改变语境,为了让同学们做好见到平时没有见过的题的准备工作,经常会自创一些奇葩的题型,折磨学生的同时,也让其他省的老师叹为观止。
江烬生放下笔,垂眼开始读,“假设这个式子等于0,然后看条件,画出它考核空间能力所要求的8种不同的函数图,先看第一个......”
底下的林俞坐在江烬生旁边,在听到第一句时,恍然大悟,然后有点不甘心地轻啧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江烬生在第二次月考之后成功称霸华二一班,取代林俞成为新任第一,现在稳稳坐在一班的原因。
是思维。
见过太多题型,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甚至能猜透出题人的考核意图。
这道题一旦知道要先把它假等于0之后,一切都简单了,难的是你得先想到这个层面上,有些学生缺的就是更高层次的上帝视角。
数学老师带头鼓掌:“讲的非常好,你可以取代我的工作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
江烬生坐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林俞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愧是月考第一,恭喜你,新同桌。”
江烬生眉眼一松:“谢谢,新同桌。”
是的,没错,林俞主动要求跟江烬生坐一起当同桌,说这是她今后进步的最大阶梯了。
前排的顾屿尘听的面目狰狞:“两个人腻歪什么呢,当我们听不到?”
林俞:“不好意思,那我小点声。”
江烬生踢一脚他的凳子,顾屿尘猝不及防地前后一摇,“你一节课能晃八百下,我们说你了?”
顾屿尘感觉满世界被背叛:“牛逼,两个人凑一块挤兑我,我错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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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学霸坐一起,老师们肆无忌惮的偏爱更是无处隐藏,这俩人现在课都不用上了,动不动就被拉去办公室做题,从早做到晚,做完了就当场改。
时间差不多了,快放学,林俞包里装卷子,空隙间问他,“等会儿我去机场送慕慕,你有时间吗?顾屿尘有事去不了。”
江烬生反应不大:“有事。代我问好。”
林俞愣了愣,他真的好忙:“哦。”
方慕慕是晚上12点的飞机,得提前几个小时到,上京城作为国内第一发达城市,可谓国人乐园,她通过专人介绍,报了国际著名画师华天水的课,成为他时隔五年的第一批学生之一。
林俞约好8点和她在机场见面,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嗡嗡震起来。
林俞盯着看了几秒,随后挂断。
嗡嗡嗡——
又震,林俞只好接通,“什么事?”
隔着电流传来的几句话,她垂下了眼,随后闷声回:“我知道了。”
方慕慕等到九点,还没见到林俞,手机消息也不回,她想打电话,但对面关机。
她一阵郁闷,机场人影绰绰。
她半个小时前喝了杯星巴克,现在想去卫生间,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和行李箱不见了。
她赶紧左右翻找,甚至往周围的人瞅,愣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艹。
她赶紧找电话,突然发现自己手机也放在包里。
她无奈抱头蹲地,心跳剧烈跳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怎么会有人蠢到她这个地步?
她除了在学校周围活动,华宜市区就没怎么逛过,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已经很独立了,可真到了这种孤立无援地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胆小的要死。
怎么办。
没有手机,没有钱包,电话记不起一个。
她只觉得眼眶红透了,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想抱着头以头抢地,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哭什么啊。”
她扭头一看,肩膀不住的耸动,顾屿尘肩宽腿长,黑色靴子窄实有力,穿了件黑色夹克,头发最近短了些,看上去更加干练利落。
轮廓刚硬清朗,垂着眸的眼神有些漫不经心,看到心里的时候会感受到一股安心感。
看清来人之后,她终于无法抑制地放肆大哭出来,脸部泪水断线成珠滑落,顾屿尘情商高的很,这会儿没贫嘴,只是轻轻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抬起来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