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快掉下去了,不让我向上颠......”
江烬生神态清明,好脾性地跟她掰扯,话锋一转,嗓音哑了几分,似意有所指:
“是想自己动?”
林俞耳垂要烫化了。
不、对、劲。
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
—
到了医院,林俞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江烬生出去缴费,周围围了一圈人,林彼景更是大晚上的从家里跑了过来,正一进门就碰到杨灿灿在跟林俞道歉。
“林俞,我想跟你道个歉,你是被我拉进火坑的,”杨灿灿守在床前,手指头蜷着几根,头皮被扯的后劲很大,她现在依然头皮发麻,但是看到林俞差点腰伤复发,她就真的后悔了,“真的对不起。”
她当初不应该对林俞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没有谁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替她出口恶气,愿意舍弃普遍价值判断,单纯的拿武力跟男生对抗叫板。
但林俞可以做到。
林俞笑笑,嘴唇扯到了发裂的伤口,一阵嘶痒,“没事儿,我自愿的,你不用道歉,你没错,不要怀疑自己,”她看了眼旁边守着的三人组,“你们说呢?”
一旁的张严立马get:“嗨!没多大事,俞姐不是打赢了吗?你没错,是张晓薇他们太仗势欺人了,相信我们,俞姐不是这样的人。”
李小唐:“开玩笑,俞姐无所不能好吗?”
杨越洋疯狂点头:“该道歉的应该是张晓薇她们,明天学校不会放过她们的,你放心好了。”
林彼景瞳孔中印出病床上清冷女生嘴角的肿胀,和胳膊上的淤青,林俞舒不舒服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会儿估计又是腰伤复发了,看她表情肯定在忍。
他披着一身凉气进来,在众目睽睽下,罕见地怒气上脸,“你说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受的伤你能代替吗?或者说,你配代替吗?”
“林彼景。”林俞冷脸,低声叫他。
林彼景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杨灿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作为舆论中心的核心人物却完全隐身,全身而退,也算她的本事了:
“你缺钱也好,给张晓薇当牛做马还债也好,这都是你自己的私事,懂什么叫私事吗?就是你负有全部的责任,而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让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杨灿灿泪点其实挺高的,但一旦涉及自己和张晓薇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时,她藏在心肺深处的那种天生的自卑感,混杂着憋屈的怨气,都一并融进了滑落眼眶的清泪中。
“我懂。林俞,我再次向你道歉,你以后不用再管我的事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林彼景一句话,四个人搭台唱戏成果全部崩溃,林俞真是谢谢他。
林俞气压低沉,张严几个守在旁边不敢掺和,这俩哥妹的关系一向趋于土崩瓦解的边缘,表面的和平不过都是海市蜃楼,稍有不慎便会化为尘烟。
心里只念叨着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快救救他们吧,这个狭小的空间快让人窒息。
果不其然,林俞轻笑一声:“自己对私事二字的界定这么清晰,那你知道我愿意帮助杨灿灿也是我自己的私事吗?林彼景。”
林彼景双眼含怒,正在怒气头上,此刻也是强行降下来,让自己保持理智,走到床前,“阿俞,我只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她,你根本不会像疯了一样来这里跟王裕安干架,女性打不过男性的,你只会受伤。我不想你受伤,那太痛苦了。”
林俞听着第一反应是荒谬,但看他的眼神却是真情流露,她只好扬起一个标准的假笑,一把扯掉了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几滴鲜血飚贱而出:
“什么叫私事,我来告诉你。私事就是个人决定自己的所有行为与意志倾向,所以我是否发疯出去干架,我是否打得过王裕安那个孬种,我是否帮助杨灿灿,我是否受伤治病,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听懂了吗?”
空气静止了足足半分钟,空气仿佛粘稠的液体,难以搅动,飘出死沉的气味。
“阿俞,我只想你好好的。”林彼景表情沉重,他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林俞看看。
林俞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那里面包含着什么情绪呢。
记忆里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饭桌上的夏芙芷,她的二婚丈夫在欢声笑语,服务员在一旁为一个夏子磊戴上生日帽,刺眼的笑容,众人的陪伴。
直到天空飘来几团阴沉的云彩,遮住了窗口的光。
然后夏芙芷被吓的大声尖叫,捂着自己的腹部,源源不断的烫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男孩浑身抽搐,手里还握着粘着鲜血的刀把,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发癫。
嘴里还疯狂地念叨着“好玩,好玩,戳进去,抽出来,戳进去,抽出来.....”
林俞推门而入。
几番打闹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