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迷津和苦海渡人是令人摆脱困境的好事,兄长劝阻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受指点,兄长只好想办法渡你了……”
这一番话说得姜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有些不敢看姜直的眼神,她怕在其中看到拳拳真意,那才真是叫她苦恼。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尽是做一些让她胆寒的事,偏偏身份上还能压她一头,如今宁皇后离世,绍帝离京,对姜直更是难有掣肘。
入魔和成佛有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姜依只觉得他钻进了个牛角尖,越是想在某处做好,反而越是背道而驰。
“我希望兄长惩戒人要有度,并且不要夹带私人感情。”姜依仰着脖子看向姜直,姜直蹙眉,却也有动容。
“我信兄长不是滥用刑法的人。”姜依娓娓道来,“他们本就身躯残破,出宫难以维持生计,兄长还要将他双腿打断,表面上看是开恩留了他一命,但实际上当他出宫后,岂不是让京中增添了一位流民?”
趁着姜直思索时,姜依继续道。
“今日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若有人犯类似的错岂不是都要这么罚,许多没有谋生手段的人在城中晃悠,对城中治安属实不利。再者说了,你说罚他是因为太医院有他的看诊记录,那位太医又怎么办?叶太医可是负责姜伦病症的主治太医,要一道罚了吗?”
姜直沉吟着,姜依一颗悬着得心也落下去了大半,总而言之,姜直现在也许因为某种原因焦躁了些,也不是听不进去旁人说话的性子。
“罢了……”他悠悠叹气,明显是要放娄持声一马。
姜依的眼睛也焕发出了奕奕光彩,当她兴高采烈准备道谢时,却听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阴鸷又绵长。
“啊,咱家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打个盹的功夫,宫中还出了这样的乱子呢。”查明施施然而来,语气嘲弄,使原本平静下来的姜直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绑着做什么。”查明阴恻恻对着两侧按着娄持声的人说道,“内庭是陛下的内庭,陛下都不在,陛下的奴婢还能由别人随便处理了不成?”
“本殿下看谁敢?”姜直忽高声道,全然没有了刚才柔和的模样,让一旁的姜依也是心惊。
查明乐呵呵笑着,脸上褶皱堆砌:“大殿下息怒。”他提衣俯首,却不见惊慌,姜依皱眉,究竟是因为火没烧到他身上才这么淡定,还是说早就有了应对的法子。
明明先前撞破了他和旁人苟合,他都慌得不行。
姜依看着远处木板上埋头,毫无生气的娄持声,竟然没由来的感到一阵酸涩,她侧过身子,不对着姜直,也不对着查明,给自己创造了一处消化情绪的空间。
既然同是为娄持声讲话的,姜依觉得还是当给查明一个机会,他这般胜券在握,手中不知道握了什么权柄。但她心中更多的是埋怨,明明她刚才都已经说动了姜直,要是查明没什么一击必中的法子,真的是坏事了。
“太子殿下,他肯定有话在嘴里,让他说完吧。”姜依的声音飘飘乎落在姜直的耳朵里,让姜直有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因为姜依改了称呼,不叫他兄长,他心里没由来有些失落,可当好一位“殿下”不就是他毕生夙愿吗,他明明应该开心才是。
他乜了姜依一眼,只看到了她的侧脸和用素簪简单挽起的发丝:“同他有什么好讲的。”
“殿下!”姜依扭过头来,太阳正在姜直的脑后,晃了一下她的眼睛,也使她的眼睛更湿润了些,“可您刚刚明明都松口了。”
围观的宫人在姜直的授意下已经到来了七七八八,姜依手在微微发抖,她特别想给娄持声罩起来,让所有的打量和探究都离他远去。
她放轻了语气:“他肯定是有准备而来,殿下当真不想知道吗,还是说是想同谁置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