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接话:“是呀,快要年关了,太后那边是肯定不会见他的了,如今世子就一个人在燕京,若是让他孤零零地过年,会不会显得咱们家太薄情了?”
性子沉闷的李怀齐也点头:“上回我上学,还看见世子就带了一个仆人在街上走,我我想过去打招呼,又觉得不太熟……”
老太君却摆摆手,让他们噤声:“你们以为我不心疼?如今咱们顾不上他,若是郡王疼这个儿子,就想办法请旨让他回并州才好。”
哪怕是自己的外孙,老太君为了国公府也是舍得的。
屋子里的其他人顿时沉默下去,无人接话。
老太君也觉得索然无味得很,便让大家散了。
李玳绫与李玳雪站在屋檐下等人拿伞来,李玳雪诧异今日李玳绫十分安静,便转头看过来,眉头一挑道:“你脸色怎么了?”
李玳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些发烫。
难道就摔了一跤的功夫,她这柔弱的身子就受不了了?
李国公去了前院的书房,邱氏亲自扶着老太君回去,走时嘱咐道:“早些回院子,近日下大雪,别出来疯玩。”
等长辈们都走了,李玳雪才在李玳绫身边轻声道:“如今你最大的威胁王姑娘也死了,这下你真的得意了吧,等你及笄了,我们全家就该给你下跪行礼了。”
李玳绫转头看去,见李玳雪一脸讥讽,不免笑道:“怎么,你现在又不肖想四皇子了么?”
“有什么可想的,日子还早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丫鬟们拿来了伞,两人便默契地没再说话,钻进伞下往自己的院子走。
顶着风雪走进去,李玳绫甫一进门,便觉得天旋地转,好在是夏青稳稳地扶住了,忙让金肖去请府医来。
金肖刚一跑出去,李玳绫便晕了过去。
又是熟悉的大火,熟悉的水池,熟悉的宫嵘正头疼地揉着脑门。
“我好像是着凉发烧了。”李玳绫率先解释道。
“等我们醒了,我就让我的府医带上所有的药材去你们府上,好好的给你调理一下,确保你不会再时不时晕过去。”宫嵘咬着后牙槽道。
他本来还在贵妃的宫殿里好好坐着,忽然心口一疼就跟着晕过去,也不知道贵妃会被吓成什么样,明日燕京会不会传出四皇子快要重病身亡的传言。
李玳绫自知理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这水池边的风景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李玳绫百无聊赖坐下,好奇道:“四皇子,您在青州的府邸还蛮大的,比燕京的四皇子府还大。”
宫嵘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皇子成年后封王,本就要换制式不同的府邸,燕京人多,放不了这么大的地,迁来青州之前这座宅子就有了,我那伯父不敢在明面上苛待我这个皇子,怕天下人口诛笔伐。”
“他都篡位了,还怕口诛笔伐?”李玳绫深感讽刺。
宫嵘耐心解释着:“到底是一家人,皇位易主只需要太后一张懿旨就能封住悠悠众口,等他百年之后,下任君主再将史书一改,谁还能记得这皇位来得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
李玳绫幽幽一叹:“成王败寇……自古都是如此。”
宫嵘垂头看向李玳绫,话头一转:“听闻你前些日子将我的八方楼砸了?”
李玳绫赶紧澄清:“可不是我,我手都没动一下!是王云芷那几个闺中密友来找事,袁家姐姐和她们打起来了。”
“你还和你那表哥聊了许久。”宫嵘道。
“……我怕他冻死在您的八方楼里,我都是为了您好。”
“你最好是。”宫嵘瞥她一眼,转回头去。
眼前的大火让李玳绫心中十分烦躁,她抬手扯了下宫嵘的衣服:“四皇子,您不是可以随意醒来么,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么多日没见你了,想多和你说说话也不行?”宫嵘道。
李玳绫吓得缩回手:“您最近怎么老爱开一些让人尴尬的玩笑。”
难道是复仇成功在即,心情异常的好吗?
李玳绫可吃不消,总觉得像老头跳街舞、上司变下属,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宫嵘幽幽地睥过来:“等梦境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就能醒过来了。”
这是宫嵘的梦境,李玳绫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便无奈地撑着头熬着,没话找话地问道:“四皇子,怎么从没见你往其他地方走啊?你每次做梦都是站在这一个地方吗?”
李玳绫想说的是,看在大家都这么无聊的份上,要不宫嵘带她故地重游一番得了。
宫嵘却许久都没回答。
李玳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懂事地没再开口。
直到李玳绫都快睡着了,才听宫嵘缓缓道:“我不敢去。”
李玳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宫嵘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