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危急之时,摔在地上的顾冉视线飞快地望向女囚们。
果然,没人有想下场帮忙的意思。
当然,这山姨恶匪名声在外,又这般凶恨蛮横,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对女囚们都想明哲保身一事意料之中,顾冉也没多少失望,收回视线时,余光瞥见地上的半块断砖,一把抓了起来,看山姨那条腿踩在自己身上时,忍痛撑起半个身子,而后用尽力气拿断砖朝她膝盖狠狠砸了过去。
杀猪般的痛嚎声登时响彻云霄,而后山姨魁梧的身子就这般摔了下去。
人的膝盖是身体最脆弱的一处,更何况像这贼婆子这般高大魁梧的身子,那击溃膝盖的承受力,便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看山姨倒下的那一刻,顾冉自然是要趁她病,取她命。
这个时候不给个致命打击,日后容她卷土再来,岂不是自己找死?
趁官差没来,顾冉飞快起身,在山姨受伤的膝盖上使劲连砸了几下,而后顺带着也将她另一条腿的膝盖也如法炮制,而对山姨哭喊求饶的声音置若罔闻。
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震惊的忽然安静了片刻,而后愈发闹哄哄起来。
官差们赶到的时候,首先见到地上翻滚着哀痛嚎叫的山姨,再见着抓着砖块的顾冉,抽出大刀便喝令她:“犯妇,你给我老实点,放下凶器。”
顾冉没吭声,将断砖扔到了一边,看着官差去检查山姨的伤口,松了口气时,觉得自己亦浑身疼痛,脸上还湿湿的。
顾冉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方才撞到柴房门上时,自己额头受伤出血了。
她干脆将血把脸两边都抹上了。
她将那贼婆子砸得那么狠,自己也得弄的重伤一些,省得一会儿官差看自己伤得不重,将罪责全怪在自己身上。
“你哪位大人看管的?怎么跟她打起来了?”
“下手这般狠,这怕是要断腿了吧,你心怎么这么歹毒?”
两个官差检查完山姨,倒抽一口冷气,再抬头去怒斥顾冉,见她头破血流,后面要责骂的话倒是一时说不出来了:“你……”
“官爷,是她,是这个贼婆子先来打我的。”顾冉说着,抽噎着便在地上跪了起来,可怜兮兮哭泣,“罪妇自认这一路安分守己,什么麻烦都没招惹,可这贼婆子偏偏要看罪妇不顺眼,平时儿就非打辄骂,今儿罪妇要是不反抗,罪妇的命就要交代在这了,官爷,罪妇实在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一个巴掌拍不响……”官差气坏了。
“那官爷您看看,就凭罪妇这般薄弱的身子骨,胆敢做那个先拍过去的巴掌吗?”顾冉斗胆打断官差的话,问。
两位官差看看魁梧得似熊的山姨,再看看风一吹就能倒的顾冉,登时一时语塞。
也,也是,看身形,这跪着的小娘子怎么也不像是敢招惹地上这蛮妇的一位。
“什么事?怎么闹哄哄的?”
“发生什么事了?”
收到消息的解官们,以及当地的狱长,知晓女囚这边出事,也赶了过来。
陈解官跟李解官也都在其中。
看地上躺着一个凄惨哀嚎的,再看看旁边跪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登时都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狱长惊呼。
“大人!”两个官差起身,将事给狱长解官们解释了一通。
“这犯妇,都是哪位大人负责的人犯?”
李解官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冉,陈解官心情复杂地认领了,豫州那位解官也吃惊地站了出来。
“两个犯妇,都给我押出去,好好查一查。”
狱长气急败坏,“都是囚徒了,解押着还斗殴这般无端生事,简直嚣张放肆。”
有官差马上走到了顾冉跟前,顾冉不用他们吆喝,乖乖站起来,伸出手让他们带上木枷,而后见旁边那两个官差还扛不动山姨,只能又去外头多叫了两个官差过来帮忙抬出去。
走出院落时,经过女囚们身边,有人从里头钻出来,而后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顾二娘?”
是裴六娘。
应该是刚从柴房里头出来,浑身水汽,一头青丝还湿漉漉的。
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的裴六娘,在柴房里隔开的浴桶里擦洗的时候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声响,初时并未在意,更没有意识到是盯上她与顾冉的山姨发难,而顾冉亦大打出手。
倒是其他女囚察觉到动静后,心慌乱得很,匆匆擦过身子后走出来,才知晓是女囚里头的囚霸山姨又在欺凌人了,以为又有人要遭殃了,却没想到这一次山姨也没落得好,越看越吃惊。
裴六娘不紧不慢洗漱完后,才走出柴房,看前头女囚都拥挤在了一块,亦没理会,只是听到她们低低声传顾二娘的名字,愣了。
再听清楚确实是顾二娘打架伤人,这才吃惊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