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其实还有一件事,躲在这里的魔修……先前是苍云门的人。”
临走的时候,喻念安突然想起在栖玉的剑下一把将她推开的殷浩,他究竟是为浮灵珠,还是念及师门之情,还是书中所写的殷浩那一瞬间又回来了,谁也说不清楚。
“你们苍云门不是和魔族势不两立吗,还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游逸尘总是乐于看苍云门的笑话,喻念安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误入歧途修了魔道,最后害人害己落到这个下场。”
“你要去缅怀一下你那误入歧途的师兄……或者师弟吗?那我在这儿等你。”游逸尘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又折回来,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
喻念安尴尬地笑笑:“倒也不是,我先前在山洞里看到了他的佩剑,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要不然……我……”
游逸尘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道:“仙剑再好你拿来也没用啊。”
其实喻念安自己也不知道她去拿那把青鸿剑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仙剑留在深山里明珠蒙尘实在暴殄天物。在书中陆照雪一直都没有放弃找她的大师兄,说不定有一天这把剑还能回归师门。
那个山洞入口已经塌了,她只好从旁边石缝中钻进去,里面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妖兽的尸体。她这两天被游逸尘影响,先入为主地觉得雷雾门就是个不入流的杂碎门派,现在才惊觉他们的战斗力原来这么强悍。
山洞里没有发现殷浩的尸体,不知道他最后是化成飞灰消散了还是跟雷雾门的人打到外面去了。原来挂着青鸿剑的地方也塌了,堆着一堆碎石,喻念安仗着自己力气过人,将石头全都挪开,在最下面的泥灰中翻出了那把剑。
她拍了拍剑上的灰尘,正要回去,却踩到了一册书卷。那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比她的手掌也大不了多少,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书册封面写着“拘灵法咒”四个小字。
拘灵?
难道殷浩操控妖兽就是修炼了这种邪术?她随手翻了翻,里面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是图文并茂记录着各种阵法手印口诀,看起来倒像是一本正经教材。她犹豫了一下,将小册子收起来,转身出了山洞。
*
雷雾门的人已经将他俩视作魔修同伙,要是碰面肯定免不了一场纷争,他们本是路过,没必要多做纠缠。喻念安本着和平处事的原则,没有告诉游逸尘雷雾门的人在背后说的那些话。
她跟游逸尘商量,若是雷雾门的人在他们前面回了周府,他们就不进去了,将周蓉棠送回去就走。游逸尘有时候好说话到不行,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然而他们到周府的时候,雷雾门的人还没有回来。周员外一宿没睡,看着憔悴了不少,一见到周蓉棠就迎上来,喜得眼泪直流,心肝啊宝贝地叫着。直到游逸尘说她性命无碍不日便醒,这才命人将她送回去,又恭敬地将二人请入正厅。
周府的夫人这时候也匆匆露了一面,是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膝下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儿子,对周蓉棠的事情只是淡淡听着,不置一词。周员外对周蓉棠的心疼倒是真心实意,不似作伪。
周员外诚心诚意地发表了一通感激之言,平静下来,才发现喻念安手臂上缠着布巾,惊道:“喻仙师受伤了?”
喻念安对这奇怪的一家人心存好奇,想看看周蓉棠有什么秘密,便直接回道:“是啊,周小姐看着瘦弱,咬一口也不轻呢。”
周员外神色僵了一下,歉意地陪笑道:“竟是蓉儿,那歹人的邪法真是厉害,将蓉儿控制得人事不知。不如我为喻仙师请医师来看看吧。”
“她这小伤倒不碍事,倒是令爱……”游逸尘喝过了茶,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却又只说一半。
一提周蓉棠,周员外果然又紧张起来,问道:“仙师刚才不是说蓉儿并无大碍吗?”
“我是说若妥善照料,不日便能醒来。但周小姐此次元气大伤,如果周员外还要每日喂她吃药压制妖血,恐怕……”
周员外脸色煞白,惊疑地看着游逸尘,半响才叹了口气,屏退侍立左右的人,脱力地坐回座位。
“自打蓉儿小时候开始,我一直格外小心,花了多少心思,就是怕她身份暴露。没想到……”他看了看游逸尘,“两位仙师果然是高人。”
喻念安先前也不知道周蓉棠的妖血是如何压制的,听游逸尘一说,才明白过来,“周小姐并不是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才要一直吃药,而是因为一直吃药,才会身体不好吧?”
周员外垂着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放任不管,蓉儿的身份迟早要被人发现,我只是想让她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游逸尘道:“周小姐的母亲不是周夫人吧?”
喻念安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来周府之前打听过周员外的情况,既没听说他有妾室,也没听说他续过弦。
“是啊。”周员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