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月不动声色，自顾自挑了张椅子坐下：“冯姨，在城外，邪魂聚集，遮天蔽日，城内这是都解决了？”
冯杏儿绕着她走了一圈，手臂搭在椅背上：“当然，还要多谢你，帮我解决外面的那些。”
“客气。”舒明月笑：“我已经叫人去请师父了，想来他很快就能到。”
冯杏儿呼吸紊乱一瞬，直视她：“不必麻烦了，都已经解决了。”
“又不是外人，冯姨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她微带谴责。
她慢吞吞的：“再说了，万一有隐藏的很深的，没有消灭干净，不是隐患吗。”
冯杏儿回到座位上，甩着衣袖：“请你来，是有件事要帮忙。”
她拍拍手，几个弟子押上来一批人，眉眼低垂，形容狼狈。
“这些人，就是放出邪魂的罪魁祸首，但他们倔强，什么都不肯说，你可有什么办法？”
舒明月仔细一看，竟是云先生和一众手下弟子。
她还以为他们一众人早就离开了，毕竟孙家人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大概是这个假冯杏儿转移视线，栽赃嫁祸的。
见舒明月站着不动，冯杏儿摆摆手，一只笼子从天而降，将一群人扣在里面。
“你可知道，他是谁？”她指着云先生，惆怅问道。
她将清水宗覆灭一事讲了一遍，和墨玉知道的没有什么差别。
只不过，她角度奇特，讲的如临其境，吸引了舒明月的注意力。
这种陈年旧事，自带沧桑神秘感，让人好奇。
末了，指着云先生，说他就是唯一逃出去的那个人，意图放出这些曾经的清水宗弟子，祸乱天下。
舒明月不置可否，指着墨玉，问她认识吗。
冯杏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很疑惑。
看来她根本不记得，当年那个为此背锅的倒霉蛋，就是墨玉。
他还特意调查了一番，知道逃出去的是两个人。
两人还猜测，冯杏儿就是逃出去的宗主女儿，那么这个假扮冯杏儿的人，如此了解那段往事，仿佛亲临，还放出邪魂，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他是那个唯二逃出去的弟子，那个叫云笙的男弟子。
可是，云先生，云笙，舒明月又疑惑了，这么巧吗？随意拉来的替死鬼，也姓云？
想到这，她来到云先生旁边，隔着笼子观察他。
没注意微露笑意的冯杏儿。
一卷画轴从云先生怀里滑落，她捡起，展开。
墨玉无意瞟到，脸色一变。
那是一卷美人图，雌雄莫辨的美人临水自顾，身姿优雅，好像听到身后动静，回眸看来。
身后是清澈的溪流，可见远处大片花海，花海中一间茅草屋若隐若现。
美人戴着一条面纱，觑不见面容，只那双眼睛，活过来一般，让人不自主沉溺。
眼眸狭长，眼角带着媚气，眼神却冷淡，带着十足距离感。
可望不可即。
只一眼，舒明月好像听到了画中人在她的耳边絮絮低语，轻声细语。
陌生又熟悉。
古怪的感觉被墨玉打破，他试图抢过那副画：“别看它。”
舒明月突然做出了不符她性格的动作，她一把将画藏在身后：“做什么？”
说完自己都感觉有点违和。
“我怎么了？”
墨玉还想抢，美人图化成花流，在舒明月旁边勾勒成人形。
美人走出来了。
舒明月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画。
恍惚间，她再次挡下墨玉的一击：“别动他。”
话语先于脑子，脱口而出。
墨玉顿了顿，握起拳头，真的不再动了。
舒明月还没理清楚这短短时间到底怎么了，一道低低的的喘息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多谢姑娘相救。”
那人轻轻从后面圈住她，下巴倚在她肩膀上，嗓音诱惑，离的极近。
舒明月下意识拍了拍他的手：“别怕。”
墨玉脸色黑成锅底。
“理她远点！”他一抬手，五指成爪，直指咽喉，想掐死他。
舒明月思绪还是混乱的，只听那人颤抖着控诉：“他好凶。”
讨好又爱娇。
舒明月晕头转向，没注意这声线很耳熟。
等她再次护住那男人时，墨玉终于爆发了：“明月，他是画中人，假的，你被诱惑了！”
舒明月脑子炸响，疑惑回头，男子还是画中打扮，只看见一双眼，无辜清澈，微带笑意。
“我没有恶意。”他声音小小。
舒明月点头：“我信你。”
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