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他给你们讲过的染色体、DNA、基因和生殖细胞分裂吗?她们就是你们,只不过她们和你们长得不一样。”
这个村子里,由于近亲结婚,畸形率非常高。这种畸形病很古怪,只有女孩儿继承了,所以她们就成了被抛弃的人。
令人同情也令人无奈。
冯霏霏:“她们不会吃人的,她们是被吃掉的人。”
招娣:“冯老师,我真的很想帮助她们,求求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冯霏霏沉默了片刻,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曾经有一个很聪明的人告诉我,不要去怨恨任何人。因为,你怨恨一个人,其实被怨恨的人是丝毫感受不到的,到头来,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怨恨到头来也只有两条路:忘却和报复。招娣,你想帮妹妹们选哪一条?”
招娣想了想:“我觉得报复是个很可怕的词,忘却会不会让人活得容易一些?”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成熟许多,像是个成年的女性站在了她的灵魂里。
冯霏霏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她忽然把手伸进笼子里,抓住一只兔子的耳朵往外拉。兔子和鸭子都发出尖锐的叫声。
江媛过来帮忙,冯霏霏喝道:“别插手!”她右手上的绒毛飞速生长,整条胳膊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拎起“沈一凝”的耳朵时,觉得沈一凝似乎对她笑了一下,随后跟着其他的兔子往远处跳去。她没了后退,比其他兔子慢。一转眼的功夫也已经不见了。
当最后一只兔子离开笼子时,所有的鸭子忽然平静下来。
皎洁明亮的月光洒下,招娣的面孔忽然恢复了正常,双脚也不知何时转了一百八十度,脚尖朝前,脚跟朝后。
笼子的锁一松,鬼婴纷纷逃了出来。她们没有跑远,只是乖乖地在招娣脚边爬来爬去,有几只不知道冯霏霏和江媛身份的鬼婴,担心她们伤害招娣,还朝她们龇牙咧嘴地警告。
一只白花花的鬼婴叼着一枚钥匙,递给招娣。
招娣心领神会:“地下室的钥匙,冯老师、江老师,我要去救妈妈!”
鬼婴要和她一起去,冯霏霏说:“等一下!”
鬼婴齐刷刷看她。
“我把你们救出来,也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我的朋友被困在204教室,你们帮我去救救他,好吗?当然不会白请你们帮忙。”
她从屋子旁的农具里选了把斧头,手起刀落,把已经完全覆满绒毛的手臂砍了下来。
手臂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许多只还没长毛的红彤彤的小兔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鬼婴很兴奋,抓住兔子就往嘴里放,没多久,那条断臂就变成了软塌塌一张皮。
江媛拼命后退,讲不出是害怕那些兔子和鬼婴多一些,还是害怕冯霏霏多一些。
好在那些灰色的绒毛没有再往身上长。但大量的失血,导致冯霏霏眼前发晕,腿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江媛顾不得害怕,赶紧上去喂了她几粒止痛药,又从药包里找了绷带,把仅剩的一小截手臂紧紧勒住。
冯霏霏虚弱地问:“几点了?”
江媛手机显示7点45。
冯霏霏:“快回教学楼。”
虽然开灯的规则不正确,但104教室还是需要人守夜。
整个“支教教师队伍”如今只剩下她们俩,外加一个守过夜的宋天麟。
江媛把冯霏霏背在背上,不多时,背后就被血浸湿了。
到达教学楼时,7点55。
江媛觉得自己受到了冯霏霏的感染,站在204教室门外,不仅没有丝毫恐惧,还将异常大胆地伸手敲了敲门,她朝里面喊:“村长在吗?我是江媛,我对课表有疑问,想请您帮我解决。”
【如果对课表有疑问,可以到村长办公室询问,村长会安排好一切。】
宋天麟:【姐!你干吗?】
村长从文具堆里起身,苍老地咳嗽两声:“江老师啊,就你自己吗?快请进吧,我可以帮你安排好一切。”
江媛翻了个白眼,声音柔柔的:“是呀,村长,麻烦您把门打开吧。”
宋天麟始终躲在桌子底下,也就没看清村长的模样。此时村长的头上顶着黑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