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并没有注意到虞若初话中的用词——从前。
那现在呢?
虞若初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询问的声音。
但...没有答案。
她自己也理不清楚。
宫子羽和虞若初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屋外的廊道里,他们谈论的主角就静静的站在檐下,他低垂着眼帘,眸中神色看不清楚,只是安静的听着室内的对话,良久才沉默的转身离开。
宫子羽离开很久之后,虞若初的心还是静不下来,她掏出早上远徵留下的抹额,看着便出了神。
“昨夜...徵公子抱着小姐,在那寒池里泡了一晚上呢。”
“寒池?哪的寒池?”
“就在这间屋后,那儿开了扇门,往下走便是了,与这间屋子隔开来,屋内便一点潮气都没有了。”
虞若初的脑海里蓦然浮现早上远徵离开之后,瓷音对她说过的话,她目光转向屋后看了几眼,那里摆着多宝格柜,后面是什么,便看不清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拿过一旁挂着的外衣,撑着身子下了床榻,她的身体还未恢复,脚步有些虚浮,但还算可以忍受。
绕过多宝格柜,后面有隔出来的一条小道,两边垂着精致的纱帘,小道走到底确实有一扇门,推开来发现里面是浴房,浴池屏风等物一应俱全,看过去倒和普通的浴房没什么区别。
但浴房的一侧却有一道向下的楼梯,沿途皆有暖色宫灯,半点也不阴暗,若初看了几眼,就抬步往下走。
越往下越阴冷,一股寒气从下面传来,直入骨髓一般的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将披着的外衣拉拢了几分,还是忍着继续走下去。
寒池。
若初拂开纱帘,站在寒池边上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在八年前中的毒,而且是两种毒,一种毒是被当晚的无锋刺客喂下的,一种是淬在剑锋上的,就是她为宫尚角挡下的那一剑。
淬在剑锋上的毒本是好解的,但难的是被喂下的毒,当晚无锋刺客随口之言像是一种还正处于试验阶段的毒药。
后来角公子调查,据说有可能是当年在江湖颇有盛名的用毒大师千机子的毒药,但千机子早已过世,也不知无锋之人如何得了配方,只是据传千机子生前好似曾被无锋之人追杀过,具体却也无从得知。
千机子医术不凡,对毒更是得心应手,他的毒鲜有人知。
虞若初中毒之后,在月宫待了三个多月才醒转,后又在宫门整整两年,但无论是月长老亦或是月公子等人都解不了她的毒,甚至连毒药是何成分都摸不清楚。
好在这种毒也不是烈性毒,而是慢性毒,主要便是以折磨人为主,虽到最后还没有解药,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却也给了她时间。
每每毒发之时她便会全身如烈火焚烧,因这个症状,一开始月公子甚至以为她中的是蚀心之月,然而最终证实并不相同,而且他们还发现其他的普通毒药对她似乎也没了作用。
虞若初苦中作乐时,还曾调侃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宫门最后配出的解药只勉强让毒药减缓,却无法根除,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回家。
虞若初在寒池边坐下,将抹额放在一旁,又缓缓将手伸入冰寒的池水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将她全身笼罩。
熟悉的刺骨冰寒,似乎也将原本朦胧的记忆带了回来。
冰冷的雾气缭绕,拥抱着她的有力臂膀,疼痛难忍之时,她手里紧紧拽住的衣领,意识模糊的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满含担忧的眼眸,以及她侧过身将脸埋入那人的胸膛时,那不断传来的药香和那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原来,那不是梦!
那心跳声,如擂鼓,砰砰砰...
脑海里的声音,似乎逐渐变得真实,与现实中的跳动声不断重合...
“小姐。”瓷音跑了过来,惊醒了若初:“您怎么到这下面来了,这里寒气逼人,还是快上去吧,您现在身子弱,可受不得寒。”
“瓷音...”虞若初还有些怔然,她看着她浸在水中的手,以及那泛起涟漪的寒池:“我不记得,从前徵宫有这么一处寒池。”
还有上面她休息的那间屋子,以前在宫门时,她也未曾见过。
“这...我是听初柳说的,上面的屋子还有这寒池,都是徵公子两年前命人修建的。”瓷音回答着,却还是焦急劝说:“小姐,咱们先上去吧?”
虞若初恍然,她望着池水,脑海里却是突然闪过了昨夜她拥着那人时,那人身上冰凉的触感...
她毒发时,哪怕是一点的温热都会有如滚水灼烫,唯有寒冰可缓解,可他昨日那般拥着她,她也无丝毫痛苦。
他没有用内力抵御寒气!
若初想到此,像是被惊了似的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她握住自己被冻的通红的手,一开始的刺骨寒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