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郡主赐粥。”
长长的队伍在郊外排列,听说有人施粥,附近来了不少人。
城门外,陆寒柏目光沉静,远望着少女为衣衫褴褛的百姓盛粥。春日阳光正盛,不多时,脸上就出现许多汗珠。布施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下人做的,她倒是亲力亲为,不知是真的心怀慈悲还是别有用心。
陆寒柏在茶肆候着,瞧着她站在大太阳下一个时辰,面色都变得些许苍白。
主簿不由赞叹:“朝阳郡主真是心善。”
陆寒柏不以为意,不多时,玉骨捧着食盒施施然走来。
“郡主知道陆大人在等她,想必午膳还没用过,两位大人先请用膳吧。”
陆寒柏刚想说本官不饿,旁边饥肠辘辘的主簿却等不及,起身谢后,便忙着开吃。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没多时,沈绛雪便袅袅走来,躬身行礼:“陆大人许久不见了。”
扫过旁边闷头正吃的下属,陆寒柏知道她的意图,便丢下他,二人去了较远的地方谈话。
春日杨柳吐絮,万物复苏,二人沿着河边踱步,玉骨在身后慢慢跟着。
陆寒柏一语道破玄机:“郡主的招数很高明,你说你同张小娘子请教书法,其实是同她给情郎相处制造机会。你趁机来到户部尚书的院子里杀了对方。”
沈绛雪拿着罗扇掩笑,不疾不徐道:“我杀了他?大人真是在说笑,我这身子骨怎能杀人。”
“你杀不了,并不意味着旁人不能杀。为了避免名节受损,张小娘子定不会说出与别人私会的事情。她定会隐瞒你不在屋内的事实。”
“大人真是聪明绝顶。”
陆寒柏神色微缓,难得愉悦道:“郡主最好自首,不然此事我会在明日上报朝廷。”
“大人认为我为何要杀户部尚书?”
“为了你的旧友顾德音,她的爷爷就是前户部尚书,当年贪墨一案多少人为了明哲保身推别人下水。”
“大人很聪明,可惜不够聪明,”沈绛雪定定看向他,“我那天是见了户部尚书,但是我没有杀他,至于是谁?就还要大人慢慢琢磨。有时候一个人的死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他合理应当的死去呢,大人这就要靠你慢慢琢磨了。”
这是何意?
陆寒柏还没想清楚她话中的意思,主簿突然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刚才大理寺有人来报,真凶主动投案自首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郡主说的何意,后路竟然都想好。
“大人是个好官,但并不适合在这京城贵胄之地,这里面的人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旦被撕破小小的口子,便很快就会出现一个大洞。”
“那郡主高见,这破了的洞应该如何弥补。”
“当然是重新补好即可。”
眼前的人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陆寒柏只觉得浑身发凉,此女的心计远超他的想象。
“郡主,后会有期。”
陆寒柏冷声离去,玉骨上前为她披上披风,柔声说:“郡主,此事应该了解了吧。”
“是了结了。”
“太子殿下还有一旬就要归来,那时您也不必操心。”
“未必见得,如今端王在朝中深受群臣认可,若是太子被爆出丑事,必然会动摇太子之位。那次马惊就是瑞王对我的警告。”
她的二哥哥从小就爱同太子攀比,什么都要强上他一头。太子性格温厚,总是以为弟弟还顽劣,多加忍让。年幼时便爱让太子为他背不少黑锅,如今是更加放肆。
“朝阳郡主?”
“嗯?”
沈绛雪一回头就看见鲜衣怒马的少年朝自己走来。宁晏秋飞身下马,双眸发亮。
“在下连夜拜读了手书,实属妙哉。”
当面被夸奖总是有些心虚,沈绛雪面色赧然:“是吗?”
“郡主若是先得书籍,可否借我先抄录。”
“可以,都是爱棋之人,我得到棋谱后,就派人先送到世子府上。
“多谢。”
看着离去的人,沈绛雪手直发酸,看来要早点完成棋谱才行。
“那是朝阳?”
河上的游舫被一只芊芊玉手掀起窗幔,明目扫到二人身上。
“果真是朝阳郡主,玉骨就跟在她身后呢?”
“哼,回府吧。”
敬国公府内。
女子身着华服,乌黑的发鬓上戴着一支精致的衔珠鎏金凤钗,铜镜照着少女娇艳的容貌,一旁的女使正小心翼翼服侍着她手指涂着蔻丹,她抿着红唇,一脸骄矜道:“听说朝阳又病了。”
“是的,郡主,不过听说礼部侍郎和镇国大将军的两位小姐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些许风寒。”
“那就好,没了朝阳,这春猎可就太过无聊了。这次要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