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内,宁晏秋身上出了薄汗,随意用汗巾擦着,目光锐利看向小厮。
“是的,”小厮诚惶诚恐道,心想莫非世子是觉得太贵了。也是,这手抄书就比印刷的就要贵上一些。不过多了一个花押这价钱就又涨了这么多。
但是宁晏秋的想法与他截然不同,他大掌一挥,愤慨道:“白石先生的花押只值二两吗!你去,再给书铺拿过去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小厮睁大了双眸。
要知道这都快够寻常人家一年的收成了。
宁晏秋毫不在乎,拿着那有花押的书册翻阅着,缓声说道:“就这我还嫌少呢,还不快去。”
“五两银子。”沈绛雪眼眸微睁,小口张着。
这哪家的散财童子啊,还主动送上来。
玉骨面色淡然道:“现在可不止呢?您的花押已经被人卖到了五十两的银子。”
沈绛雪无语凝噎,一个花押竟然值这么多钱吗?
“这不足为奇,谁让郡主您的书籍受人追捧呢。这次卖书挣的银子正好弥补之前的亏空。”
“这可不行,这哄抬价格的行为会有不少人渔利。”
“这倒不会,您放心。我都提前打点好了,放了话出去,说白石棋手的花押只有我们书肆才有。在加上又花押的不过十几本,都是名门望族买走的,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沈绛雪这才放宽了心,没过一会沈兰就过来向她问好。她看上去精神头很好,给郡主带来了一些野味,又叽叽喳喳说了半日的趣事。
玉骨送走沈兰离开,温声道:“郡主你好像很关爱兰小姐。”
沈绛雪浅浅一笑:“她很是乖巧。”
毕竟这么可人在身后叫自己姐姐的妹妹,谁不喜欢呢?
“我还以为你也会像女学的孩子们一样教导她。”
“她们是不同的。”
沈绛雪来到廊下,她养了几只鹦鹉,天青色般的毛发,煞是好看,她用铜勺喂着吃食。
“话本子里的人常说什么女子不应该如同笼中鸟儿一样被拘在一处。但是他们可曾知道,从小就被豢养在牢笼里的鸟儿是无法在外面存活的。”
人亦是如此,所以她不会干涉别人的选择。
沈兰一回到院子就被姨娘拉过去问东问西。
张姨娘兴冲冲问道:“你这次都遇见谁了,有没有哪位王侯公子家的看中你啊。”
沈兰支支吾吾说着:“我没遇到什么公子,只跟几家小姐认识了,但是姨娘我可会骑马了。”
张姨娘满脸不屑。用涂着蔻丹的手指点着她的眉心:“骑马有什么好的,真是的,你这个蠢丫头就不知道操心你自己婚事。多好的机会都被你浪费了。”
沈兰低着头不敢吭声,她以为有趣的事,在姨娘眼里不值一提,毕竟祥哥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那还穿着虎头鞋的孩童,她心里五味杂陈。
张姨娘没想到这好好的机会就被自家那个愚笨的女儿给白白浪费了,于是趁着半晌歇息时又打起了郎君的注意,为沈延安宽衣解带后,她附在他身旁,撑着发髻,耳鬓厮磨道。
“郎君,你看兰儿的婚事怎么办?”
沈延安闭着双目沉声道:“急什么,她才十四,还能再挑挑。”
张姨娘素手伸向男人的衣领,又软语温言:“哎呀,再挑挑又有什么好的,不如……”
男人眉头一挑“不如什么?”
“您看我给您生下了唯一的男丁,也是整个八经给公主敬过茶的,出身也清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
沈延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立即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胡话呢,哪有把妾室扶正的道理。”
张姨娘眼角一垂,委屈道:“怎么没有,跟你同朝为官的李大人不就扶正了他家妾室吗?”
沈延安一听这话,直接起身骂道:“他不要脸,我也不要脸吗。把妾室扶正,你想让我被同朝的官员笑死吗?”
张姨娘急忙说道:“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出身啊,再说你也没有正妻多年。”
“那又如何,我已经相中了张学士家的女儿,等到了明年,她就会进门。我会把祥哥和兰儿记到她的名下。”
“您说什么呢?我可是他们的生母,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样对妾身。”张姨娘没想到对方早已想好了后路,自己的一双儿女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沈延安不想和这愚蠢的妇人吵闹,直接冷了脸起身去了书房睡。
静园内,玉骨伺候着少女磨墨,轻声道:“郡主,竹蓁院那边闹起来了。”
沈绛雪正提笔练字练字:“又不管我们的事,随他们去吧。。”
“听说是老爷要娶继室了。”
行云流水的笔迹微顿,沈绛雪放下狼毫笔。好好的字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