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
马球场之上,红白的身影相互追逐,红衣少年俯下身子,用杆子利落一挥,马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影子,随后锣鼓一响。一面红旗就插上了杆子上,李凤虎也不甘示弱,很快抢了一球,漂亮的俯背式赢得满堂喝彩。
日头西斜,草场上依旧热闹无比。
明明是红白二队之争,却成了李凤虎和宁晏秋相互追逐,二人轮流进球。锣声一阵阵响起,永宁的脸色就又黑了一分。看到自己这边一个旗子都没有,她死死咬着红唇,眸子也泛红,活像只被人拎着脖子的兔子。
尽管她不甘示弱一直跟着他们身后,可半天也没有碰到马球,中间休憩的时刻,气得她直接打翻了那上好的茶具。
程姣姣从台上走下来,拿出自己的手帕为姐妹擦汗。李凤虎随意一抹,脸上的脂粉全都留在了帕子上,她倒不在乎妆容有损,只想再夺下几枚旗子。
程姣姣不住赞叹道:“凤虎你可真厉害,永宁郡主那边说不定今日一个旗子都得不了,说不定今日鼻子都要气歪了。”
李凤虎仰头挺胸,满脸傲气:“那可是,也不看看她的对手是谁。”
“那个宁世子也不错。”
扛着马球杆的少女一只手挂在她的胳膊上,戏谑着:“哎呦,上次你不是还说他那什么来着。”
“一码归一码,我可是忘不了他骂我蠢笨那事。”
宁晏秋脸上倒是很干爽,这马球对他不算什么,以往在军中是要打上三个时辰的。
忠肃伯家的二公子在一旁笑道:“宁世子可还真是不遑多让,我还以为面对永宁世子这样的美人你会谦让一些。”
“美人?”男人不置可否。
对面的人有着吃惊,永宁郡主的美貌在京中还是一等一,生得圆润,肤色也如珍珠一般玲珑剔透,宛如一块美玉。就是脾性太过跋扈,不然早就定下了亲事。
“不过说来也巧,今日京城三大美人都齐聚在此,还真是有趣。”
宁晏秋疑惑道:“三大美人?”
对方慢悠悠解释:“就是永宁郡主,李家娘子,还有朝阳郡主,不过这都是最难嫁的美人。”
“这是何意?”
“宁兄有所不知,这永宁是敬国公老来得女,宠爱得不行。这性情自然也就张狂些。而李家娘子是太过要强,京城中的权贵们谁会愿意娶一个偏爱舞枪弄棒的,一心只想着上战场的女子。
朝阳郡主就实在太过可惜,性情极好,在京中也是人人赞誉的,听说还卖了不少的体己去救济那些孤弱贫苦的女子。只可惜命薄。听说去年年末她大病一场,眼看就不行了,连棺材都给提前备下,幸好又硬生生挺了回来。”
宁晏秋对此不予置评,这种无聊的排名也只有无聊的人才能干出来。不过,对于朝阳郡主他扼腕惋惜。毕竟难逢棋友。
他瞧向看台那处。
沈绛雪,她正笑脸盈盈对身边的女使说些什么。让宁晏秋想到了韦陀花,也被称为月下美人。只在夜间开放,含蕊吐芳的样子极美,可一两个时辰就匆匆凋谢。宁晏秋不由多看了几眼台上之人。
二队人马又开始来到赛场之上。
沈绛雪端详着下面局面,蓦然笑了出来。
玉骨不解道:“郡主是在笑永宁吗?
她摇了摇头,用手上的湘妃竹素娟纨扇点了点下面:“不是,玉骨你再看看下面的场面,可有瞧出什么。”
玉骨仔细一打量,很快就敲出了其中的玄机:“还真是,红衣那边都是武官,白衣那边尽是文臣。宁世子的父亲武安侯镇守西北,而凤虎娘子的父亲掌管京中禁军。而永宁郡主的父亲敬国公是三朝元老,朝中威望甚高,忠肃伯家是如今的新贵,同端王关系甚好。”
换言之,这就是如今朝堂的局势。
沈绛雪垂眸低语:“不过还是缺了一位。”
玉骨会心一笑:“这我知晓,不就是郡主吗。”
“你啊,真是聪慧。”
沈绛雪代表的就是中间的势力。陛下当年是倚仗皇后身后的郑国公才排除万险,登基上位。尽管皇后无所出,但是太子记在名下,郑国公也是当一家人看待。二者也已经同皇族牢牢拴在一起。
玉骨面色惑然:“只是我仍有一事不解,为何陛下允许端王结党营私,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不是很属意太子殿下吗?”
沈绛雪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扇子,低笑道:“因为太子需要对手,就像这马球赛,如果没有对手怎么打得起来。大家都说一枝独秀好,但是花开并蒂才会知道哪一朵更加娇艳。”
花如此,人亦如此。
整场比赛下来,永宁只堪堪进了一个球,还是对方实在不忍她一球没进,故意让得。满心都是憋屈的很,下来时直接把马球棍扔在了丫鬟身上,直接让对方面上见了红,但是闷声不吭。瞧见前面神采飞扬的李凤虎向着朝阳走去,永宁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