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到了飙车的程度。
但也不是完全疯狂,许弭还能抽空看看她的脸色,温声解释:“抱歉,我有点急。”
当然是理解的。听到外婆出意外的那一瞬间,她这个关系并不深刻的人,都有些慌乱不安,更何况许弭这个亲外孙。
“闻风的母亲,就是因为胃癌离开的。起初只是一点小问题,但谁都没有在意,后来……”他及时收声,担心会给挣扎在痛苦中的人精神压力。
程玄度确实是有压力的,但并不是因为这几句。
许弭的话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大脑里像是安装了一个高频马达,在飞速运转着。快要超负荷。
刚才要不是福年眼疾手快,把她放在办公室备用的那个装有很多应急物品的大号托特包塞了过来,估计一会儿更麻烦。
但还不够,需要遮掩的,需要填补的漏洞太多。
人生入戏,一旦开场就没有轻易退场的理由。只好歪着身子,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快速给陶喜发去求救短信。
要去得是度家的高级私人医院,距离阮家不远,只有这个娇藏起来的大小姐,才能最快备足她需要的东西,还不容易留下痕迹。
陶喜回复的很快,立刻就让人准备着,以保证她在顺利出逃后,能无缝衔接。像是在准备一场惊心动魄的劫狱。
意识到这一点时,程玄度的表情更难看了。她的现状,比起牢狱又能好到了哪里。束缚她的不是人身自由,是是精神压力。
临近医院,程玄度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拜托陶喜:
[帮我带一束花,看病人的那种,多谢姐妹]
陶喜一一应下,并不觉得不耐烦。
除了她,大概除了她,也没人会如此理解身份转换的麻烦和痛了吧。
陶喜的动作比程玄度预想的要更快,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停车场。
程玄度飞快记住了位置。
正要下车,许弭却自然地帮她拿包,“这么重,不累吗?”
刚才还病殃殃的女人,这会儿却来了力气,攥着肩带,一点也不心疼地往回拉拽,“不用,我自己来。”
开玩笑,包里装得几乎是她的身家性命,是脸面,若是被发现……
“你不舒服,”许弭皱眉,点到重点,“要我抱你,还是背你?”
“……我选走着。我自己走。”
程玄度把包垮在肩上,还不放心地用胳膊压着,姿势并不唯美,但很安全,几乎可以到了预防小偷的地步。
“可你……”许弭还是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甚至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痛了。”惦记着心事,她的表情管理实在不够理想,安抚的笑始终差了点意思,许弭自动理解成了勉强。
轻柔地叹了声,选择妥协。还是不愿让她为难,比起所谓的为她好,更在意的是她的想法。
“走吧,我扶着你。”
虽然还是没有达成效果,但……已经好一点了。
程玄度只能先应下来,见招拆招。
“外婆也在这家医院。”男人冷不丁地说道。
程玄度点点头,又想起这个身份还不知道,立刻戏精起来,几乎是惊慌失措,“那外婆怎么样啊?你要不要快去看看她?我没什么事的,我可以。”
更心疼了。
明明脸都白了,语气都颤抖着,怎么可能不痛呢。
“一会儿就去看,王姨说是老毛病。小问题,这会儿还没醒……”
“许弭!”程玄度有点急,以至于声音都大了点,像是很生气,“那是你外婆。快去看看吧,我真的没什么的……”
意外的体贴,懂事的让人心疼。和她平时不太一样。像是不经意解锁了另一面。
难处理,两边都是很在意的人。
就像是,又一次陷入了循环。比红白玫瑰,还要让人纠结。
僵持不下。
许久,女人的执意坚持和威胁下,许弭只好暂时妥协,把程玄度拜托给护士,“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还想再叮嘱几句,却被程玄度无情打断,“好了,我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好啰嗦啊。”
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偏偏要故作无奈地抱怨着。
许弭深深看了她一眼,带有留恋地离开。白色调的空间,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冰冷,竟让人蓦然有一种注定要be的宿命感。
程玄度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
记不清多少次了,她用一个新的谎言去遮掩另一个谎言,几乎成了本能习惯。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如此愧疚,不安。
……
像是地下接头,陶喜还在浏览乐谱时,程玄度已经打开了车门进来。
“我还以为你要等一会儿才能溜出来呢?”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