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自视甚高,这一去不是我咒他,只怕是必败无疑。到时父亲既不能眼睁睁看他送死,后面的事,就是君泽最想看到的局面了。”
穆国公叹了口气,说道:“我从那一年回京以后,只想着怎么保你们的安稳,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早已丢到一边,什么忠君报国,也顾不得了。”
“你是我放心的,你就算是离了我,自然能安身立命。他如今却这样境地,若我真放他一个人去,只怕从此就是天人两隔。”
“父亲不要糊涂。”姜恬说道,“且让他去吧,未必坏到这样的地步。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把这些事提前思虑了。”
穆国公是个极疼儿女之人,自姜恬出生就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走路就怕磕着碰着,连吃饭都是他亲自喂的。
虽然姜桦是庶出,他没有那样关注,但也是一向对儿子不敢放手,也舍不得放手,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没让他见过世态炎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穆国公对姜桦十分放心不下,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就让他一个人去?”
姜恬说道:“父亲总是不放手,有些事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暂且让他自己去看一看吧。”
穆国公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听你的吧,先让他去。只是万一有什么事,我还是不能放着不管的。”
姜恬笑道:“父亲您且把脑子里的水放出来,从坑里浮上来看看星星月亮吧。”
“你这小子。”穆国公抬手弹了一下姜恬的脑袋,“好了你去吧,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暂且这么着吧,你也回去陪你娘子吧。”
姜恬回到房里,君策已经在等他了,两个人一起用了晚饭,姜恬命人早早准备水进来洗漱了。
因为宫中都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君策这几日为了遮掩严实,除了戴着那帽子,不得不涂一层厚厚的脂粉在脸上,洗下来以后,额上的旧伤都有被捂得发炎的趋势,比之前红肿了不少。
姜恬一面去架子上给他取药,一面打趣君策说道:“我若是不喝醉还发烧,兴许早一日回来还没这么严重的,这么说来都是我害的了。你万一要是留疤了,以后娶不到娘子,岂不是会赖上我?那我到底应该负责还是不负责呢?”
君策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垫脚够柜子上瓶瓶罐罐的姜恬,起身过去帮他取了下来,放在他手心里。
平日里君策假扮女装的时候,都是稍微屈膝来凑,才勉强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此时君策站直了,比姜恬高出一截,姜恬只能仰头看他。
君策垂眸望着姜恬,沉声问道:“你还想不负责?”
他本就比姜恬高了一截,又因久经杀伐天然自带了一种慑人的压迫感,一双紫色的眼眸好像能把人吞噬的暗夜。
因为这几日君策都在女装,脸上也抹了脂粉,看起来有些妩媚温柔。姜恬乍一眼再看到君策的真容,加上他不收着嗓子装女子说话时,天然自带的那种低沉如被血水磨过一样的声音,心头也不禁动了一下。
想一想温柔美丽的娘子,想一想冷面无情的靖王,一时竟然有点做梦一般的奇妙之感。
姜恬听了君策的话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手拉住了君策:“好了好了,来来,过来。”
“我先看看,得怎么负责。”姜恬把君策拉到灯下,举着灯仔仔细细地给他看伤。
伤口发红没有愈合,还有一点化了脓血,看起来确实有些严重了。
但是姜恬的目光被灯下一双光彩夺目的紫眸给夺去了。
那双眼睛里好像酝酿了千万里银河的繁星,又好像映着淬过血的刀光剑影,光华璀璨里有深不可测的暗流,一旦落进去就会拔不出来。
此时所有的璀璨光华和幽深暗流,都化作悬崖上的瀑布,往姜恬的眼睛里倾泄。
他也在看着姜恬的眼睛。
姜恬看得入神了,一不小心手里灯烛的火星燎了一下衣袖,不防把衣袖上躺了一个小洞。
姜恬心疼道:“……我的衣服。”
君策连忙将他手上的灯接过来,放在桌上,问道:“烫着没有?”
“这倒是没有。”姜恬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还没看仔细,倒是被君策拉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
君策检查了一下,姜恬的手确实没烫着,只是衣袖上烫了个洞,像教训小孩似的说道:“以后举着灯,不许走神。”
“你管的太宽了。”姜恬气呼呼说道,“还有,分明是你先来勾引我,我才走神的。”
君策:“我没有。”
“死鸭子嘴硬。”姜恬挑了挑眉,对君策笑道,“你就是看上我了,故意勾引我的。”
君策这一回沉默了,没吭声。
姜恬以为他懒得和自己继续开玩笑了,找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先轻轻地把君策额头上的脓血处理干净,再上好药膏,用一卷雪白的绷带把他的伤口缠起来。
君策好像一尊雕塑似的笔直坐着,从挤出脓血到上药包扎,一动也没动过,也不吭声。
姜恬给他包好伤口,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诶?痛死了吗?”
君策握住姜恬在眼前乱晃的手,抬起头看了看姜恬:“方才穆国公找你,是为了你那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