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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1 / 3)

侯府门前一阵兵荒马乱。

平安眼疾手快地抱住自家夫人,惊慌失措地喊着“快叫大夫”。周边都是或鄙夷或看戏的眼神,平安知道眼下自己不能慌,她一慌,更没有人帮姑娘了,可她生性好哭,纵使咬紧了牙关,泪珠还是争先恐后滚了下来。

平安委屈,替姑娘委屈。

她幽怨地瞪着陈寅礼,可陈寅礼眼下只在意方婉柔有没有被吓到,温言软语,似水柔情。

方婉柔微微摇头,告诉他自己无事。在西北吃了这么多年苦,她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弱不经事的高门小姐了。

崔氏冷眼看着这一堆乱象,除了丢脸她已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个儿媳妇。这样的大喜日子在侯府门前晕倒,外人瞧见该如何非议?崔氏不耐烦地让人将秦瑶光挪回正院,又让陈嬷嬷去请大夫。

阖家高兴的日子,却因为秦瑶光败了兴致。崔氏也不愿意站在门外叫人看热闹了,开口叫众人都先回去。她自己则一手牵着方婉柔,一手拉着陈寅礼,转身回了院子。

这些年婉柔在外不知受了多少罪,崔氏每每想哀痛欲绝,如今婉柔能回来,她是绝对再让婉柔委屈。

侯府众人看着老夫人这般态度,便知道这位方姑娘的地位了,也更看清楚了秦瑶光这位侯夫人的可有可无。

两扇朱门应声合上,侯府院落又重归冷清。

杨氏是个无悲无喜的性子,她知道方家的事,可那些于她没什么关系,也并不想管。高氏还在为了林姨娘有孕一事正对陈季年使小性子,并不理会方婉柔的到来会带来什么。

唯独陈念知叹了一句:“往后家里有的闹了。”

陈季年一边哄着高氏,一边反过来问陈念知:“你不跟着听一听?”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她是没空过去看母亲对着一个外人嘘寒问暖。

任凭外面如何闹,进了上房后,崔氏瞧着方婉柔一如往昔般温柔恭顺,那颗惊喜不定的心顿时安稳下来,喟叹:“你母亲若在天有灵,得知你平安归来定然欢喜。”

当年方家被卷入贪污案中,家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逃的逃、散的散,尽管崔氏尽心打点,可体弱多病的方母还是没能挨过去,死在了流放前夕。好友病逝,自己又不能帮忙照顾她唯一的女儿,崔氏实在痛心。好在,如今都团聚了。

崔氏方才拉着方婉柔的手便察觉到不妥,如今坐下之后方才握在手心细看,原本娇若无骨的手,指腹上已经长满了茧子,崔氏泪意翻涌:“怎就如此了?”

方婉柔靠在崔氏身侧:“流放途中我们身上携带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了,一路苦过来的。等到了西北,每日需砍柴、挑水、洗衣,再好看的手也经不起这样的粗话。不过比起父兄,我已算是好多了,他们的活更重,若是做的不好,戍边的小卒们便动辄打骂,父亲年事已高,被打之后几次病重,差点没活下来。”

崔氏追问:“那他们如今在何处?”

“仍在西北。”

崔氏一时无言,她原以为方家是立了功销了罪,这才能平安归京,原来竟不是这样,崔氏心中渐生不安,问道:“那……婉柔是如何上京的?”

方婉柔跟陈寅礼对视一眼,双双跪在地上。

崔氏一愣。

方婉柔正欲开口,陈寅礼却先她一步抢白:“母亲,是我叫人将婉柔找回来的。您知道,我对婉柔一往情深,自从去了西北之后我便日日派人苦寻方家踪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寻到了。当年方家落难,儿子在朝中资历尚浅说不上话,如今既有战功在身,无论如何也要接婉柔回府,不叫她在西北苦寒之地再受折磨。”

陈嬷嬷见主子心绪不对,忙端来一盏茶水给崔氏压压惊。

崔氏握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圣上知道这事了?”

陈寅里头低得离开:“知道,儿子已向圣上请过罪了。”

他没说自己用战功换了方婉柔自由,可是崔氏已然猜中了,惊愕道:“用你的战功换来的?!”

陈寅里迟疑了一瞬,终是点了点头,这些事瞒着也无用。

崔氏失神一般地愣怔在原地,刚刚端起的茶杯滚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陈寅礼自知有错,不敢多言。

“姨母,都是婉柔的错,您别跟寅礼哥置气,是婉柔罪该万死!”方婉柔心知道不妥,不住地磕着头。确实是她的错,寅礼本应顺风顺水的人生,终究是砸在她手上了,崔姨母或打或骂,都是她该受着的。

陈寅礼想拉她,可是顾及母亲心意,还是缩回了手,压抑着心头情绪。

待崔氏回过神来,竟发现方婉柔额头都已磕破了,那一抹鲜红刺伤了崔氏的眼睛。她想起自己对方母的情谊,方母已经不在了,还要逼死她唯一的女儿吗?

崔氏连忙让陈嬷嬷将人扶起来坐好,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身子骨,若磕坏了,我该怎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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