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聿翎,心中小鹿乱撞。
天底下还真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啊,她今儿算是长见识了。小惠未曾读过什么书,但也听说三夫人从前夸三少爷风神俊朗,举世无双。小惠从前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字眼儿,但是见了眼前之人才明白不是这几个词平平,是三少爷他配不上啊!
只是这人身上,总有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仿佛从哪里见过。
她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也不再执着弄明白了。管他熟不熟悉呢,即便从前不熟,往后也能处得熟,嘿嘿。
小惠耽于美色,陈嬷嬷叫了她两声也不见回应,回头一看,瞧见这丫头眼神迷离,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陈嬷嬷:“……”
一个两个的,都只看重皮相?
罢了,这不争气的东西,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
陈嬷嬷看瞅着方聿翎,越看他越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分明一身皂白衣裳,偏偏被他穿出了温文尔雅之感,这样的人若是放在二夫人跟前,早晚会把二夫人的魂都给勾没了。她质问:“你同我家夫人是什么关系?”
方聿翎倒也实诚,适才秦瑶光告诉过他,在陈嬷嬷面前没必要装什么,无论什么皆可尽言,他道:“主仆关系。”
陈嬷嬷大惊,夫人说的可是远房表亲啊。她心里存着事,继续试探:“是你想要来侯府找事儿的?”
方聿翎坦然:“夫人让我来的。”
果然!陈嬷嬷警惕心已经拉满了,夫人之前说的那借口,想来是要给自己留一点颜面的,什么人家想来侯府找份差遣,分明是夫人自己垂涎人家的身子!
夫人糊涂!
这要是被老夫人跟侯爷知道了,往后日子必不好过。
陈嬷嬷已经开始头疼了,甚至开始思考如何替秦瑶光死死瞒着这件事。而这一切,本可以不必发生的,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妖精!
可这人同二夫人不清不楚,她还不能坐视不管,陈嬷嬷眼神都透着寒意,恨不得直接灭口,恨恨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家住何方?父母兄弟几口人?”
方聿翎满脸的镇定忽然被打破了,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
陈嬷嬷烦了:“难不成家里都死光了?”
方聿翎眼眸低垂,他觉得,或许还真就如此。
这些轮到陈嬷嬷不好意思起了,以为自己戳中旁人的痛点。加之小惠在旁边投来谴责的眼神,陈嬷嬷倒也放软了语气,才道:“罢了,我回头找个借口替你圆过去吧,免得旁人再问东问西。对了,你都会做些什么?我看你会什么再你找个合适的缺。”
方聿翎一时又不知作何回应,他会布置商铺,会倒买家具,这些能说出来么?
陈嬷嬷探出身子:“会赶车么?”
方聿翎为难:“没有印象。”
“什么没印象,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方聿翎放弃了:“那便不会吧。”
陈嬷嬷已经又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为了二夫人,她还是得多了解了解这人:“养花会吗?算账会吗?迎来送往会吗?”
毫无意外地得到了沉默。
“伺候人也没学过?”
方聿翎心里一沉,摇了摇头,他也发觉自己到头来竟什么都不会。
陈嬷嬷扶额,二夫人究竟看中了他什么?总不能真的只看一张脸吧?
她也是嫌弃,摆了摆手道:“得了,你便去后脚门处的马厩里待着吧,也不指望你能养马,每日给马喂喂草料就行了。”
方聿翎也觉得抱歉,行了一礼:“多谢嬷嬷费心。”
陈嬷嬷抬眼一瞧:“礼数倒是挺周全。”
放在前院本该是不错的,可是想到他跟二夫人应当有些不清楚的关系,陈嬷嬷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送佛送到西,陈嬷嬷又带着人去了马厩处,同那边说了一声。
马厩的管事正是陈嬷嬷的侄子,所以这事儿也好说的很,陈嬷嬷还运用私权,给他挑了一个一人的小单间。全程,陈嬷嬷都没让宋聿翎露面,生怕他这张出挑的脸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可真是为了二夫人操碎了心,生怕来日这两人有来往会被同屋的人察觉。
做完这一切,陈嬷嬷心力交瘁,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命竟这般苦。
她在秦瑶光面前欲言又止,三缄其口,可是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心事”几个大字,弄得秦瑶光很是无奈。
她不喜欢从前的陈嬷嬷,但是从前的陈嬷嬷好歹是个爽利人,怼人能怼到口若悬河,哪里像现在这样磨磨叽叽让人着急。不过,也因为有陈嬷嬷在,她才能这样有恃无恐,陈嬷嬷是崔氏之下第一人,在侯府下人跟前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若非有她,秦瑶光哪里敢将人带进来?
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有退路罢了。
她道:“有话就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