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刚学会了新法术,正乐此不疲地把井水引出来,浇到碎石路两边的花花草草上。长夏远远望了她一眼,看到那边的石子路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大半。
“师父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所以我过来跟你说了。”谢逢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恰巧梨白也抬起头,谢逢雪朝她招了招手,小丫头便飞快地跑过来。
“明日师兄继续教你法术好不好?”
梨白刚刚体会到御水的乐趣,此刻自然小鸡叨米般点头。
等到梨白自己玩御水术玩的累了,长夏就用纸鹞向食为天叫了饭菜,加几块灵石便有专人送上门,十分方便。三人在梨花小院用过饭后,谢逢雪也打算告辞。
约好了明日来教梨白的时间,他看向长夏:“师妹不送送我?”
长夏本来就对谢逢雪此行充满疑惑,于是在给梨白交代了些宗门细枝末节的注意事项后,就跟随他一同离去。
藏锋山四季是分明的,修行者会为了契合大道而感知寒暑,此时正值初春,路边虽有薄草萌新芽,但傍晚的风吹在脸上还带着些许料峭,只是长夏习惯了千仞锋的寒冽,甚至觉得这风还算和煦。
倒是谢逢雪轻咳了两声。
长夏忽然停住。
“方便我给你把下脉吗?”
“我没病。”谢逢雪说。
“但是有伤吧。”
谢逢雪便不说话了。
她太了解谢逢雪,以至于谢逢雪说出接手梨白的话时,就已经察觉了不对。
“我看不出梨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师父收她做关门弟子,你要亲自教她,这些都表明,梨白她很不对劲。”
长夏低头轻轻笑了一声,“你和师父都比我强的地方,就是占卜。”
“身上的伤是星图反噬吧,你们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未来吗。”
谢逢雪没说话,他将双手手放在脑后,一边往前走,一边懒洋洋地说道:“我和师父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因为瞒不过,所以才会露这么多破绽,然后编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来糊弄我?”长夏冷笑道,“我师兄可不会连几声咳嗽都藏不好。”
“是啊。”谢逢雪忽然回过头,笑眼弯成了月牙儿,欠兮兮地凑近长夏,“效果这不就达到了,反正这下我说真话你也不会信,就别来问我啦。”
“你!”长夏气急,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实在气不过,上前去踹了他一脚,没想到这厮却借机倒在她身上不起来。
“我受伤了,要十盘糖醋鱼才医得好。”谢逢雪说。
长夏面无表情地扶着他,:“你现在把我靠出了内伤,要十盘糖醋鱼和十盘水晶饺子疗伤。”
谢逢雪啧啧称奇:“师妹啊师妹,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
长夏继续面无表情:“都是师兄教导的好。”
两个人此刻兄妹情深,然后在下个分叉路口分道扬镳。
长夏自己的院子在藏锋山最高处。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藏锋山算是师父私人领地,师父常年不在云亭,山上最开始就只有她和谢逢雪两个人。
晨星山事件之后,师父觉得留两个孩子守山,难免有他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会被别人欺负,便开始允许云亭剑修搬入藏锋山,后来山上才慢慢热闹起来。
即使如此,山顶依旧是师门的自留地,只有他们师兄妹几人才能进入。
开始她是把三师妹四师弟安排在山顶的,只是此处乃云亭剑气汇集之处,除了谢逢雪布过阵法的屋舍,在外面每走一步都会有无数道剑气肆虐,需时时集中心神抵御。她所学甚杂的师弟师妹们短时间还好,长时间都纷纷受不了,搬了出去 。所以后面的五师弟六师妹七师妹,她都给安排在了山腰处。
长夏点了灯,隔壁小院的灯也早早的亮起来,那是谢逢雪的屋子。
她知道谢逢雪现在应该是在拨弄他的星图,因为他总说傍晚和清晨是阴阳交汇之时,观星最准。
她的甚至能想到他此刻的姿势,神态。
就是这么的熟悉,毕竟他们已经相伴了上千年。
长夏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和谢逢雪都不希望自己插手梨白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她不会去细究,不会去探寻,说到底她现在对梨白,仅仅有的只是一个师姐该有的责任感。
但谢逢雪不同,毕竟开始的时候,藏锋山只有她与谢逢雪两人,到最后的时候,这里还是只有她和谢逢雪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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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长夏依然起了个大早,做了些清粥小菜,装进食盒准备带给梨白 。根据她当年被谢逢雪带大的经验,师兄肯定是不会细心到准备这些东西的,为了防止她多一个被饿死的师妹,在梨白长大到能自理之前,长夏少不了要操这些心。
甫一推开院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见到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