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翠微峰,庶务殿。
“徐月颖,入门十年,炼气六层修为,本年应上缴宗门贡献三百。”值守修士也有些诧异眼前的女修进境如此之快,但也没忘了将身份玉牌递还给徐月颖。
徐月颖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身份玉牌,对于少了几百贡献也无动于衷。
流云宗家大业大,门人弟子数千人,自然也不会坐吃山空,白白养人,规定门下弟子每年必须上缴相应的宗门贡献。
宗门贡献是流云宗内部交易流通,并且记录于身份玉牌的数值。接取任务,上缴天材地宝,换取功法、法器,特殊区域的借用等等都可以换取或需要消耗贡献值。
若不能按时上缴贡献值,那对不起,门派下发的俸禄就别想了;如果二十年内没有上缴记录且无特殊原因的话,那就等于被自动逐出流云宗了,毕竟,流云宗不养闲人。
并且即使有特殊原因,也必须将欠缺的宗门贡献补齐后才可留在流云宗。
此举也是为了激励门内弟子:宗门已经为你提供了修仙的各种必要条件,那你就应该努力修炼,提升修为,回报宗门。
而有些炼气弟子以为上缴了宗门贡献,就能留在流云宗,混吃等死,那就大错特错了。每年上缴的宗门贡献与下发的俸禄,前者的价值是要高于后者的。
所以,流云宗的态度便是:要是你想混,那便混,反正你只要每年上缴了宗门贡献,那都是在为宗门创造财富,亏的,始终是你自己。
不只是流云宗,明微界大大小小的宗门,基本都是此类模式,变相地剥削门内弟子的价值,并且作为弱势方的底层修士,也并没有反抗的权利。
徐月颖对这些也看得开,有着更多人生阅历的她早就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所收获,那便有所付出,公平交易而已。
况且她接取任务还算勤快,再加上现阶段她对外物的需求还不算太大,即使每年上缴宗门贡献,剩下的也绰绰有余。
流云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会又开始了,徐月颖此次来,不仅是把今年的贡献交了,还存着接取去辰国招收弟子任务的目的。
徐月颖的运气不错,显然穷乡僻壤的辰国吸引不了多少修士,她轻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只等七日后,同宗门内的其他修士一起出发。
徐月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了一张传音符,将自己即将去往辰国的消息告知给了张忠海。
不多时张忠海便回信,言明他最近炼制一炉丹药到了紧要关头,抽不开身,拜托徐月颖问候张天林夫妇,徐月颖自是应下了。
一月之后,辰国,兴平郡,云来镇,大青山。
宁静的徐家村仿佛与十年前并无二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千篇一律地走完淳朴的一生。
悲哀吗,一辈子被禁锢在这个方寸之地,那也未必,简单也有简单的快乐与幸福。也许一只猎物,一餐肉食,一两银子就是他们的幸福。坐井观天也并不全是贬义,至少,不用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徐月颖没有惊动其他人,暗中来到了自己的家。
简陋的土坯房已经被干净整齐的青砖瓦房取代,鸡鸭牲口也没有被惊扰,安静的在休憩中消化白天的进食。唯有一盏昏暗的油灯,述说着这里的主人还没有休息。
徐大山和徐方氏老了,岁月的痕迹使他们的皱纹渐渐爬上了脸颊,两鬓的白发也隐隐可见,可以预见以后将会越来越多,但精气神还算不错,没有那种农村人家被生活压垮了脊梁的颓废与无奈。
然而不仅仅只有他们,一个虎头虎脑,酣睡正香的男童正静静地睡在独属于他的小木床上,徐方氏不时地擦掉男童流出的口水,慈祥的眼神溢于言表。
徐月颖隐隐有了猜测,但还不能确定。正欲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近乡心怯,明明就在眼前,却还是怕面对。
最终,徐月颖还是敲响了回乡的大门:“爹,娘,你们在吗?小颖回来了。”略带哽咽的声音,道出了徐月颖此时的激动,还有隐含的愧疚之情,身为人子,不能侍奉父母跟前,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徐大山夫妇身躯一震,即使十年过去,即使曾经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那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依旧仿佛如昨日般萦绕在耳尖。他们的女儿,回来了。
颤颤巍巍地打开房门,思念许久的双亲就在眼前,徐月颖双膝一跪,磕头道:“女儿不孝,自小离开,没能侍奉您二老,到今天才回来看你们,你们过的还好吗?”
即使十年未见,徐大山夫妇还是一眼认出了阔别已久的徐月颖。徐方氏眼含泪光地扶起徐月颖:“傻孩子,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倒是你,那么小的年纪就离开我们,真是苦了你了。”
一旁的徐大山也是双眼湿润,忙不迭地说道:“小颖你先休息休息,我去杀鸡做饭。”徐方氏也在一边催促:“当家的快去吧,小颖这么晚回来,一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