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齐碧流送走了,月清涟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可她万万没想到,第二日刚睁开眼,愿儿就带来了一个让人不太省心的消息——有位姓阳的公子请月清涟前去一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她说。
阳潇!月清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胡乱从衣架上抓了衣服穿好,匆匆洗漱一番便出了门,甚至连粉黛都来得及施。自萧翊带着使团离开函城,这中间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而能够得知这些事情的唯一希望,全系在了阳潇身上。现在他回来了,并且说有急事要见她,她一刻也不想耽搁。
走到院门口,嫣儿却拦住了月清涟:“姑娘,你此时出府,可得小心些。”
月清涟知道嫣儿指的是齐碧流,便对她说:“我会小心的。”
“姑娘”,嫣儿却悄悄凑近月清涟的耳朵,小声说,“是院外的杂役。”
月清涟点点头,走出院门,便开始在院中闲逛。说是闲逛,实则是在躲避齐碧流的耳目,慢慢向之前钻过的狗洞靠近。好不容易到了狗洞旁边,看着低矮的狗洞,想起之前“惨痛”的经历,月清涟只得长叹一声……
于是,阳潇看到的月清涟,又是一副满脸是泥的模样。不过这一次,阳潇可没有嘲笑她的心思。他一心想着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心中仿佛悬着一块大石头,满满都是担忧。
才看见月清涟从靳府的狗洞中探出一个脑袋,阳潇就急忙伸手把她拽了进来:“哎哟我的帝姬大人,你怎么才来?”
“府中被齐碧流安插了眼线”,月清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可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的。”
听月清涟这么说,阳潇眼神中带了些抱歉的意味:“这件事……也怪我大意,若是早些将消息传回来,你也好早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这些消息”,月清涟对于阳潇的话有些疑惑,“可是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阳潇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这之后的半个时辰里,阳潇将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都说给月清涟听。他说得十分仔细,生怕漏掉一丝细节。毕竟这次的事情有太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他也希望在月清涟知道所有事情之后,能想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除了把眉头皱得更紧之外,月清涟没有任何的头绪。凤凰神族孕育于天地之间,与九尾狐族、龙族一样,乃是天地灵气聚合而生,都是至真至纯的上古神族。但是很显然,阳潇口中的那个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圣洁之物,反而像是个邪物。若不是阳潇亲眼所见,月清涟甚至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类似凤凰的……邪物。
更为复杂的是,这个邪物是在和亲的营地出现的。月清涟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萧翊、邪物还有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出乎意料的事情之间,有某种联系。如若她的直觉没错,那么整件事情又是怎样的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她不敢想。仅凭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蛛丝马迹,就连萧翊和亲的前因后果都难以得知,更遑论这背后更深处的缘由。
她该怎么办?就此离开,放下所有前尘回到月陌,动用月陌的力量找到娘亲,然后过回公主的生活?这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能这样做——尽管离开了天界,但她仍然是尊贵的凤凰神族,身上有生而为神的责任。如今出现这样诡异的邪物,她又身陷其中,又岂能一走了之。
看着月清涟愁眉不展的样子,凛辰忍不住出声:“月亮……”
“帝君”,却不料,月清涟打断了他,这是极少有的情况,可是她还是开了口,“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得不拒绝。”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凛辰语气没有太多波澜,却难得地在月清涟面前透露出严肃,“只不过,你现在的修为尚浅,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明白帝君的意思”,月清涟再次打断了凛辰,“我……明白的……”
月清涟今天两次打断凛辰的话,如此无理的行为全不似她平日的作风,看得阳潇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此,旁边的凛辰却全然是另一种感受,他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打断他,是因为她很清楚他要说什么,正如他很清楚她要说什么一样。于是,两个人就在这种隐秘的默契中选择了结束对话。
甚至是月清涟选择留在凡世而非回到天界的缘由,凛辰恐怕都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对萧翊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在长久的相处中积累下来的信任和习惯。然而这一次,萧翊却娶了别的女人,给了那个女人尊荣和权利,这等于是在践踏月清涟的尊严。孤傲如她,辅助萧翊只是碍于当年的救命之恩,又岂能忍受如此羞辱,所以她作了出府别居的打算,是为了表示她不愿意与任何女人分享感情的态度。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之上,她又对萧翊抱有某些幻想,这些幻想促使她去解开邪物与萧翊之间的联系,期望能从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过凛辰不会拦着她,许多事情,如果她不能亲自得到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