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孩子,不大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金羽歪头查看敖嘉的情绪,还好没有哭,他在心里抹了把汗。
敖嘉驻足,不明所以地看向金羽,他就那么信任安克儿。
你看到的他是片面的,你完全不了解他。
敖嘉想说,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
这个世界,谁不是片面的,谁又曾向谁展现出真正的自己呢。
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她深呼吸,挤出笑容,说:“我知道,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我们只是意见不合而已。”
看到敖嘉脸上的笑容,金羽松下一口气,接着道:
“安克儿这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倔,他没有跟人交流的经验,有时候说错话不自知。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此话一出,敖嘉反倒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显得咄咄逼人了,本来陈树律的事也不是安家一方的错,敖家也难辞其咎。
“没,没什么的。”她赶忙解释,“不过,他可真是幸运,有一个如此关心他的朋友。”
闻言,金羽笑笑,眼神满是宠溺,转头看向后方正无措搓着手的安克儿。
每当做错事,他就是这副表情,茫然、紧张,大眼睛里蓄着泪,只要你不出声,下一秒他就的眼泪就像断线珍珠,唰唰往下掉。
“没办法,谁让他呆呆的呢。”
如果连他都离开了安克儿,他很难想象,这孩子会活在怎样的世界中。
敖嘉侧目,顺着金羽的视线看去,刚才还让人讨厌的安克儿已经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而站在他身边的陈树律也见怪不怪,仿佛他本该就那样。
“你两属蜗牛的?走快点。”金羽催促。
“噢。”安克儿眼神倏地亮起来,脸上重新展出笑容,然后快步跑过来。
“对不起。”
他朝敖嘉弯腰鞠躬道歉。
这是金羽教他的,让别人生气了,要第一时间道歉,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别人厌恶。
“嗐,没事儿。”敖嘉大方摆手,把刚才的不愉快抛掷脑后。
“走吧,阿律,”她看向陈树律,“回家。”
“嗯。”陈树律走到她身边。
看着两人的背影,安克儿局促不安,搓着通红的手掌,垂眸。
“金羽,她原谅我了吗?”
“你小子,下次还是别说话了。”金羽朝他肩膀捶了一拳。
突然,他想到什么,又说:“算了,你还是多说一点话吧,但是以后只能说夸人的话。”
他怕他变自闭。
“噢。”安克儿乖乖点头,“哥,我下次注意。”
“走吧,我送你回家。”
金羽揉了一把他头发,这小子也奇怪,明明跟自己吃一样的,但现在快要比自己高出一头了。
被摸头的安克儿像小狗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雀跃。
“阿律,你觉得安克儿是个怎样的人?”敖嘉脱口而出,遂又意识到不妥,连连摆手道歉。
“我……”
她挠着头,紧张得不敢看陈树律眼睛。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但陈树律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面露愠色,反而很平静地问她。
“没,什么。”敖嘉不敢说那些话。
“回家吧,不提他了。”她僵硬地扯开话题。
立体侦测眼仪筛选赛进入倒计时,两人都向兼职的老板请了假。
最后一周,整天都是频繁训练,飞车、打斗、搜寻,样样齐上阵,只为每一个同学在筛选赛中不留遗憾。
因此,杨宵格外严肃,把各种战场程序代码都融入到训练之中。
目的就是让他们在各种环境中也能从容应对。
随着周五来临,帝国各大媒体都在报道着周六的筛选赛,原本平静的敖嘉也跟着紧张起来。
期间,她接到来自敖父的光脑电话。
“嘉嘉,明天别紧张,平稳发挥就行。”
光脑那端,敖弘捏着眉心,看起来疲倦不堪。
“爸爸,你放心吧,我不紧张。”敖嘉盘腿坐在床上,搭在膝盖上的手微颤,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爸爸,您也早点休息,身体重要。”
敖弘通宵忙了几宿,确实也累得够呛,安定远这老狐狸,诓他来为自己清烂账。
“嘉嘉,”敖弘脸上难得露出愧疚的表情,“明天我可能不能亲自来为你加油打气了,但我保证,等你六月份的试考完后,我一定给你举办个大型宴会,庆祝你毕业。”
霎那间,一股暖流缓缓淌敖嘉心头,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亲情。
她说:“放心吧,爸爸,我一定拿到立体侦测眼仪。”
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