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嘉以为听错了。
“离开?”
她焦急问:“为什么要离开,出什么事了吗?”
脸上全是担忧。
陈树律不想她担心,急忙解释:“工作的原因,我需要……出差。”
敖嘉显然不相信,但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她知道两人是独立的个体,即使是谈恋爱,也不会侵占彼此的空间,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消化半晌,她才点头。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来,光点洒在她脸上。
陈树律主动拉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他知道敖嘉对刚才的借口持怀疑,但为了不让她卷进来,打算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一切告诉她。
到时候,她会离开吗?
陈树律突然不安起来,但旋即又劝自己放下心来,他尊重敖嘉的一切决定,如果到时候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那他也不会强求。
“敖嘉,你讨厌拼接人吗?”
走在前面的陈树律忽然问了一句,却连头也没回。
敖嘉还沉浸在刚才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话题里,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而此刻,陈树律仿佛正在法庭上接受审判的人,内心忐忑不安,他不敢回头,害怕面对难以承受的答案。
“一般吧。”
陈树律终于迎来自己的审判结果,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厌恶,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了?”敖嘉又问他。
她记得,这不是陈树律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
“没。”
陈树律转过身来,脸上扬着笑容。
于他而言,只要不是厌恶,就满足了。
“我送你回家。”他说。
“嗯。”敖嘉不明所以,但看到他的笑容,又觉得一切都解决了一般,莫名心安。
从储物柜里取出书包,两人走出展览馆。
阳光变得柔和,没有中午那会儿毒辣,天边的晚霞明媚,照得整片大地都拢上温柔色彩。
敖嘉这才惊觉,已是黄昏。
“展览馆里的光?”
“嗯,并不是实时的,玻璃留住了一天中最耀眼的光。”
“好神奇!”敖嘉眼里满是惊讶。
陈树律轻笑,“嗯。以后我陪你去看更神奇的展览。”
“还有比这更神奇的?”
“有!”
敖嘉眼巴巴看向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陈树律刚想说,“比如你也刚好喜欢我这件事,也很神奇。”
比我看过的任何展览都要神奇。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公交飞车驶入站台,前面的人陆续上车,后面的人在等待。
这是最后一班,错过了就只能步行回去。
“这边。”上车后,他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让敖嘉坐,自己则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车启动,透过车窗,敖嘉看到缓慢西沉的太阳,跟在车后,穿入云层后又闯出。
路过的树梢都沾染了金色光芒。
敖嘉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打开光脑拍摄,太阳刚好卡在树梢之上,她抓拍下来,又录了个视频,屏幕里太阳忽远忽近,车厢里人声嘈杂。
敖嘉感到心中满是欣喜。
或许是和陈树律看了一场如梦似幻的展,或许此刻正在追逐的太阳穿梭在林间。
她把这个瞬间取名为幸福。
身后的陈树律就这样静静看着,微微低头就能看见敖嘉挂在嘴边的笑容。
看着她录太阳追逐的影像,陈树律也打开光脑摁下快门,视角也很讲究,照片里有她的背影、她光脑里的画面以及车窗外的太阳。
成片有些模糊,可陈树律很满意。他停顿了须臾,然后用这张图在新视界上发了第一条动态,这是他注册五年来的第一条动态。
并配文: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①
意识到自己对敖嘉的情感后,他觉得没有哪一首歌能比这一首贴切,从敖家搬出来的那晚,他听了整整一夜。
下车后,两人并肩走着,快要到敖家大门前时,陈树律很想时间过得再慢些,因为这次分开,要等到月底才能见敖嘉。
他已经通过选拔,代号52,明天便要启程去RC集团进行培训,所以才选择今天约敖嘉出来看展。
其实,后面几天展览的花卉会更多,可陈树律没时间了,这个展两年举办一次,虽然其余时间有其他展可看,但他还是想带敖嘉去看这个展。
因为有芦苇丛。
过人高的芦苇和幻草区的草很相似。
“阿律,我到咯。”
敖嘉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