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君,”误拂弦站在罗睺身后,轻轻趴在他的背上:“如今解甲归田,心中可曾畅快?”
罗睺对着明月遥遥举杯,酒千殇,仍不尽愁肠。
“畅快!”他大笑着饮一壶酒,拥她入怀:“唯有美人在怀,兄弟作伴之时,才是真正的畅快。”
误拂弦捂着嘴偷笑。
君凤卿早不能陪他喝酒了,君夫人管的严,想必此刻他已睡了,罗睺一个人对月狂饮,喝到现在。
除了罗睺来的第一天之外,君凤卿陪罗睺喝酒都是罗睺喝,君凤卿抱着一壶茶眼巴巴看着。
那模样,叫误拂弦与君夫人瞧见都要笑他好久。
君凤卿不敢怼自家夫人,于是对着误拂弦说道:“厉害的女人才能管住自己的男人,无能的女人只能容忍。”
罗睺:???
兄弟情消失了吗?不,没有。至少君夫人笑得很开心。
误拂弦红着脸啐他:“只能喝茶的,跟喝酒的比什么?”
君凤卿差点哭出来,指着误拂弦却说不出话:“……毒妇啊!”
误拂弦一插腰,瞪回去:“茶罐子!”
君夫人瞧得高兴,笑得嘴都合不拢,等到两人吵完了,再去搂着自己夫君好生安慰。
隔老远,误拂弦还能听到君凤卿委屈巴巴跟夫人撒娇:“大哥和误拂弦来了,你都不疼吾了!“
误拂弦转移视线到罗睺身上,罗睺沉默……
“吾……”
“武君……”
误拂弦跃跃欲试的双眼亮的吓人。
险些被晃神心软,罗睺强行移开视线,“本君不是这种人……”
误拂弦摇摇头:“不是那个。”
“嗯?”
“今夜月色正美,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那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
月色尚逊她一筹。
罗睺笑了:“月色尚不足惜,佳人不可轻负。”
误拂弦站起来,莲步轻移,望向月亮的目光好似望着那片遥远的家乡。
她眸光闪动,对罗睺笑道:“妾身为武君跳一支舞助兴吧。”
“是什么舞?”
罗睺有些好奇,他从未见过误拂弦弄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她还曾笑过,说这是无病呻吟,哄人同情的手段。
怎么今日却为他跳?
为他跳……三个字盘旋在心头,罗睺举杯,为她的好兴致喝彩。
只见误拂弦摆出一个起始的姿势,天鹅一般修长洁白的脖颈微微扬起,她说:“此乃祭神之舞,妾身所出之族司祭祀,这种祭神之舞无论男女,从小都会,比学走路还重要。”
祭神的舞蹈与寻常歌舞不同,比起那些舒展腰肢,展现柔美身段的动作,这更像是野蛮的取悦。
动作粗犷、怪异,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一仰一合之间,暗含力量的汹涌,这样的舞也无需寻常丝竹管弦作伴,仅是这样看着,便能感受到神圣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罗睺不再饮酒,他静坐着,目光炯炯,好似她的身上有什么在发光,让他挪不开眼睛。
衣袖翻飞,时而张牙舞爪,时而俯首就缚,一时飘飘如仙,一时野蛮冷酷……
罗睺看得入了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她,一人千面,每一张面孔都令他欢喜。
思乡之情在她的舞蹈中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正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思乡,亦思人。
第二日,罗睺难受着醒来时,已不见了误拂弦的身影。
发着呆过了半晌,君夫人挎着个大饭盒,走过来给他送饭。
“大哥醒了,来,喝点粥。”
一碗醒酒汤先摆上桌,君夫人笑得暧昧:“这可是拂弦姑娘一早起了亲手熬的。”
罗睺正好端起来喝了一口,他咽下嘴里的汤,矜持的点了点头。
剩下的是一碗粥和一些小菜,瞧着寡淡,君夫人道:“大哥你昨晚喝那么多,今天不能吃油腻的,清淡的对肠胃好。”
这是连他也管上了,罗睺笑了笑:“弟妹这些年越发费心了。”
君夫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不费心,吾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大哥以后就跟吾们一起住,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罗睺对这样的温馨场景亦是十分向往,正要答应,忽听君夫人道:“对了大哥,你和拂弦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
“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罗睺一口呛住。
“对了,凤卿呢?”强行转移话题。
“夫君他陪云岚出去玩了。大哥,不要转移话题。”君夫人严肃道:“你和拂弦的事吾们都知道了,拂弦是个好姑娘,大哥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