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样教育他。
他憋红了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于是他板着脸,面无表情瞪着顾谨,隐隐想要炸毛发作。
但顾谨没给他机会折腾,把他放进浴缸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还极为体贴给他关上卫生间的门。
温度合适的水漫过腰腹,林知双臂环着放在胸前,面色不善盯着那紧闭的门,总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这种感觉直到他洗完澡站在镜子前擦拭身体时,看到锁骨那无比显眼的咬痕后彻底爆发,那本来莹白干净的皮肤上刻着一枚椭圆牙印,凹陷齿痕微微泛着红色,甚是嚣张吸睛。
当时顾谨咬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疼,但谁知道这人居然这么禽兽,直接给他印了个不浅的咬痕,看样子没个一两天消不下去。
林知脑袋嗡的一声失去断掉名为理智的弦,他随手抓起一个小罐罐砸向卫生间的门,发出愤怒的声响。
顾谨很快拿着一套衣物拉开门,身上睡衣纯黑简约,把他优越身材包裹住,只露出修长脖颈和俊美脸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禁欲自持的性冷淡,让人完全挑不出任何缺点。
看林知一脸怒气,他眼皮重重一跳。
“看看你干的好事。”愤怒的猫咪指着男人的罪证,嘴都快气歪了,如果怒火能真的烧起来,大概整个卫生间都已经成了火海。
林知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大片皮肤露在空气中,他长得白,因此锁骨那一处红痕极为张扬,让人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那儿。
顾谨只轻轻扫一眼,喉咙就有些发紧,好歹不久前刚尝过滋味,他清楚明白小猫的身体有多么诱人。
不能细想,会出事的。
林知却不知道男人优雅背后的下流心思,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情极为矛盾,说生气又不算,但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来发泄情绪。
“怎么不说话,这是正经人能做出来的事?”林知震声喊,“我好端端的被你给啃了一大口,你让我怎么见人?”
说完,他隐约觉得不太对,但又不想输了气势,只好雄赳赳气昂昂瞪着顾谨,像只昂首挺胸的公鸡,骄纵跋扈。
然而他那双眼睛再怎么瞪都不可能有凶狠的气势,反而被雾气熏得更加水润,清透可爱,让人想再欺负欺负他,看这双眼睛露出更为招人喜欢的模样来。
顾谨抿直嘴唇,眸色逐渐暗沉幽深。
如果林知能看见他大脑中飞速闪过的某些画面,估计能直接气得厥过去。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静静对峙着。
林知单脚站着,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累,但他不想坐下,那样就得仰视对方,气势直接输了大半,于是只好继续咬牙绷直小腿,对顾谨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顾谨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你想报复回来也可以,我不会躲。”
“狗咬我一口我还得咬回去?”林知哼了一声,“等我想好怎么惩罚你再说,给我衣服,待会你再进来。”
顾谨点头:“好,记得叫我。”
他伸手捡起地上的小罐罐,摆在洗漱台上:“别乱丢东西。”
林知穿着上衣,闻言睨了一眼那个小东西,虽然是纯英文,但他还是很轻松看懂了,那居然是某高人气牌子的润滑。
本来就有点红的耳根更热几分,他福至心灵,瞬间懂了这个小东西存在的含义,不由得狠狠剜了一眼顾谨。
对方没做出任何解释,确定他能自己穿衣服后,转身离开。
林知忽然觉得这身睡衣的领子有点太低了,他照着镜子看那露出一半的锁骨,又忍不住低头看那个小罐罐,如是三次,他终于伸手打开柜门把后者丢进去。
眼不见心为静,他深呼吸,让发热的头脑逐渐降温,等心跳回到正常水平才喊了声顾谨的名字。
顾谨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而且他还极为体贴把林知房间的薄被拿过来,铺的平整无褶,两条被子平行着,中间隔了大概三厘米,规规矩矩的,很是谨慎仔细。
林知盯着那三厘米静了几秒,抬眼去看抱着他的男人,对方面不改色,仍是一副温润绅士的样子,连下颌都明晰得清心寡欲。
虚伪。小少爷暗暗腹诽。
他的头发已经被对方亲自用吹风机吹干,所以可以直接进入睡觉环节,于是他掀开薄被滚进去,调整好躺姿,但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他的胳膊下意识往里揽了揽,却没有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哦对,顾谨没把他的抱枕拿上来。
林知睡觉有个小习惯,不管在哪里睡,不管怎么睡,怀里都要抱着个东西才能真的睡着,不然他会失眠。
他侧目看了眼同样已经躺下的顾谨,现在使唤对方下去给他拿抱枕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林知本就是唯我主义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这时候他产生了微妙的犹豫。
就在他思忖时,顾谨抬手关了小台灯。
屋内一片黑暗寂静,厚重窗帘挡住外面的所有光线,伸手不见五指,显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最佳时期,但怀里的空荡感觉更为强烈。
林知不自在动了动身体,把被子塞进胳膊里,试图减弱这份不适应。